这一个月期间,肖逸的神识早已延伸到魂谷之外,朝着广袤的冀州延伸而去。
在鬼家门口修炼灵魂之术,颇有班门弄斧之意。由于担心鬼家有灵魂高绝的耆宿坐镇,在其操控之下,神识并未覆盖到鬼家宗门。
不过,灵魂之术虽然是鬼家之道,但是要让灵魂达到自然之境,又与道家之法相通。在释放神识的过程中,肖逸竟始终秉承无为无不为的道家法门。
在外人看来,其神识若有若无,已然与天地融合,到了了无痕迹的地步。但是,在其有为之下,这些神识终究与其灵魂存在妙不可言的联系,只要其心念一动,神识覆盖范围内的一切事物都将清晰地印在其脑海中。
而且,最妙的是,这等与自然契合的灵魂之术,对灵魂的消耗甚少。过去,肖逸只敢肯定自己的灵魂之力只能勉强覆盖整个冀州,但此时,神识几乎覆盖了冀州的每一寸土地,可灵魂之力只是消耗了少半而已。
要让灵魂达到天人合一的自然之境,只有将自身灵魂完全融入天地间。越往后,耗费时日越多。肖逸虽然急于到(下)阴界寻找静姝,但也只能暗中忍耐,极力保持心境平和。这也是他当前入定修炼最大的困扰。
要将灵魂融入天地,必须刨除意识中的情绪。否则,神识将会因情绪而产生波动,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天地契合。
灵魂中包含了太多记忆,有欢笑,有悲伤,有焦虑,有激愤……任何一种情绪,都可能使修炼功亏一篑。
如道家的清静无为也好,如佛家的四大皆空也罢,总之,肖逸必须要抚平各种情绪,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在记忆中,父母之事已经尘埃落定,不需要再费心;寻静姝之事虽然急切,但正在为之而努力,尚能克制……诸事一件件涌上心头,在其抚平不稳情绪后,随着神识扩散到了四面八方。
但是,这其中有两件事情,始终被他压在心底,不敢触碰。一件与冰雀有关。虽然记忆中的冰雀始终面带微笑,但是他十分清楚冰雀的内心有多痛。他宁愿自己悲伤来代替对方,但是他做不到。这使他毫无办法。
另一件,便是与鬼谷子的交易。当时着急冰雀安危,他不得已与鬼谷子定下了口头交易。虽然对交易的事情做与不做的决定权在自己,但在交易未完之前,始终是其心结所在。特别是,在冰刹海见识了鬼谷子的真实面目之后。
到这时,他更加认识到鬼家心机的可怕。按其猜测,鬼谷子绝不会与其进行交易,而是用这一交易始终牵绊他,令其无法再突破。
于是,肖逸只得将记忆这两件事情的灵魂一压再压,企图将其留到最后来化解。
不觉又是三个月过去。这时,其神识已经覆盖了与冀州相邻的雍州、豫州、兖州等地。其神识之强大,足以震惊天下。
而且,其灵魂之力只用去了四分之三而已,尚有四分之一未动。
但就在这时,肖逸却不得不停止修炼,无奈地睁开双眼,叹道“想不到这两件事情对我的影响如此之大。”
原来,剩下的四分之一灵魂全部被这两件事情影响,情绪波动异常,根本无法平息。那两件事就如同两颗种子,在其灵魂深处生根发芽。
按照当前状况而论,交易一天未完,他的灵魂就永远无法达到自然之境。
“我还是低估了鬼家的手段。”肖逸哀叹不已。在他答应鬼谷子的交易时,已然想到了一些后果,但是没有想到影响竟如此之大。
在其恢复意识时,其释放出去的神识如同退潮一般,迅速收回。他释放灵魂虽然耗费了数月时间,神识回归却只用了数息时间而已。
顿时,其髓海就充盈了起来。数月之功,虽未达到自然之境,但灵魂修为还是精进不少。
又休整片刻,但觉时机已然成熟,便向着那驱魂花奔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