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小菜馆开的有声有色，至少可以维持生活。

但不幸的是，没过多久，苏母被检查出了癌，不得不去医院化疗接受救治。

这笔费用，虽说不算天文数字，但对于苏雅而言，仍然不算少。

为了赚钱，她只能请来母亲的二妹，也就是眼前这个妇人来维持餐馆。

后面，也就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在讲述这些故事的时候，苏雅显得很冷静，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但沈默知道，她只是对命运的鞭挞，做出了妥协。

她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她神情有些迷离。

“这就是我的报应！从前在苏城，我们一家作恶多端，我爹已经没了，现在轮到我娘，最后……便是我了！”

“小雅！”那妇人又哭了，哽咽道：“会好起来的，你要振作起来。”

沈默望着苏雅这颓废的样子，内心再次百感交集。

还好，遇到了他，否则的话，就算苏雅母女死在外面，只怕消息也不会传回苏城去。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面对苏安时，束手无策的他。

深吸了口气，沈默看向苏雅，沉声询问。

“大伯母人在哪儿？”

苏雅深吸了一口烟，目光忽然变得暗淡许多。

“她可能不会想要见你。”

“为什么？”沈默皱眉问。

苏雅苦笑道：“她说暂时不想将消息传回苏城，要等她走了之后，再带她回去跟我爸合葬。”

说话间，不知是不是烟雾呛的，她眼睛微微有些发红。

她身旁的妇人，也黯然垂泪，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亲人。”沈默道。

苏雅道：“正因为如此，她不想让你们担心，苏家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我和我妈就不打搅他们了。”

“如果我说，大伯母或许还有救呢？”沈默缓缓道。

苏雅吸烟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足足咳了半晌，她才失望的摇了摇头。

“别骗我了，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连帝都最好的医院，也都束手无策。”

沈默夺下她手中的香烟，直视着苏雅双眼。

苏雅也怔怔与他对视，想要看清楚，沈默究竟是在敷衍她，还是真的有希望。

可看了半天，她差点陷入沈默那深邃的眼中，不得不低下头避开目光。

这半年来，苏雅真的颓废了不少。

昔日的苏雅，看上去比苏婉瑜还要精致三分。

她不会允许自己的美貌，出现一点瑕疵。

但是现在，她更像是一个为生活忙碌奔波的普通女孩。

素衣素颜，虽然不再如从前明艳动人，但却多了几分真实。

沈默忽然觉得，这样的苏雅，要比从前耐看的多。

至少，不会一看见就产生距离感。

“沈默，你在骗我吗？”她吸了吸鼻子，冷静的问。

沈默则是摇着头，“没有骗你！”

苏雅仍然不相信，眼眶红红的抬起头，那先前伪装出来的强硬，仿佛在沈默这短短四个字出口的瞬间，彻底土崩瓦解了。

她忽然张开双臂，伏在沈默肩膀大哭，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