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陆山民的肚子吃得很饱,但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
··········
相比于与世隔绝的大雪山,千里之外的天京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
来来往往的车流,匆匆忙忙的人群,永远挤不上的公交车,排成长龙的地铁站,满世界都是人。
纳兰子建开着车,穿过人群,穿过市区,开进了人烟相对稀少的朱家大院。
老爷子从北戴河疗养院回来已经半个月,再不来,恐怕以后就不用来了。
车停在院子门口,纳兰子建神色凝重的下了车,站立了一会儿,走上台阶敲响了门。那张凝重的脸犹如川剧变脸般立刻堆满了笑容。
门还没完全打开,只是出现了一条缝隙的时候,纳兰子建就一把推开了大门,差点没把开门的警卫员给推倒在地。
“外公,我想死你了”!
纳兰子建快步走进,大步前行,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堂屋中,朱老爷子正与朱家老三朱建民下象棋。
老爷子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子,双眼继续停留在棋盘上。
朱建民脸色一下就变了,这位曾经在位时就以火爆脾气著称的退休省委副书记,拿着象棋的手青筋高高鼓起。
纳兰子建从下就畏惧这位嫉恶如仇的三舅,刚跑进堂屋就识时务的站在了老爷子一侧,否则他毫不怀疑朱建民手上的‘炮’会轰在他的脑袋上。
“三舅,您也在啊”?
朱建民抬眼盯着纳兰子建,他的目光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狠,但长期在高位所养成的威严,只是看一眼就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不是很想我死啊”!!
纳兰子建厚着脸皮讪笑道“三舅一定长命百岁,我死了,你都没死”。
朱建民手里的象棋握得更紧,为官一辈子,他最讨厌的就是溜须拍马的人。
“老三,该你落子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朱老爷子淡淡道。
纳兰子建来的时候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此刻心里还是砰砰直跳。老爷子最喜欢孙子辈前来看望他,但今天前来,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
他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可以做到成竹在胸、信息满满,但面对着两位,他并没有那么大的自信。
朱建民脸色依然冰冷,“老爷子,您还有心情下棋”?
或许是天冷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叶梓萱的原因,朱老爷子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厉害,这位经历一辈子战争的老人,脸上隐约有着一股从未出现过悲戚。
“都退休两三年来,脾气还这么火爆”。
朱建民哼了一声,“要是以我以前的脾气,我今天非宰了这小王八蛋不可”。
纳兰子建本想解释两句,但张了张嘴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他知道,不论他多么巧舌如簧,哪怕再长十张嘴,也无济于事,只得讪笑着站立在一旁,像等着审判的死刑犯一样等待审判。
朱建民哪里还有心思下棋,盛怒之下,几步之后就弃子认输。
一局棋下完之后,朱老爷子靠在长椅上,“大体的情况我已经听你小姨和小姨父讲过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解释,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纳兰子建噗通一声跪在老爷子面前,“谢谢外公给我解释机会,但孙儿现在无法给您一个解释”。
“也就是说,梓萱的事情,确实跟你有关”?
纳兰子建吞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外公,三舅,一直以来,梓萱都生活在我们的安排之中,她过得并不快乐。她应该有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朱建民冷哼一声,“梓萱的选择”?“那不就是你的选择吗”?“你利用梓萱了梓萱的善良,利用了她对你的信任,你还感大言不惭的说尊重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