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
林神医便感觉到谢惊澜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他跟侯府的护卫都要再劝,“请侯爷三思,若是夫人再次,定不想看到侯爷这般……”
竟是搬出了楚妩来。
可谢惊澜岂是那种会听旁人意见之人?
一直以来,凡是他决定之事便再没有回旋的余地,哪怕属下跪地恳求,他也仅仅是侧首挪开了视线。
一言不发。
仅露出半张苍白完好的脸,瞧着却是极致的冷漠。
林神医见此无效,叹息一声,出门给谢惊澜抓药去了,至于吃不吃,是否要静养……
身体在谢惊澜身上,唯有他能够控制。
这段时间,京城里又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谢惊澜在猎场、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遇刺,哪怕策划这一切的皇帝心底也恼恨得很,面上却仍要摆出震怒的痕迹。
这查啊查的……线索却落了楚妩的娘家丞相府身上。
“陛下,臣……臣是愿望的啊!”
朝堂上,楚培风跪下求饶,“承恩侯夫人是臣的女儿,承恩侯是臣的女婿,臣万没有理由要这么做啊!!”
朝堂上一众人皆惊,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副模样,可所有一切种种的线索又皆指向楚培风的丞相府。
此时事关重大。
哪怕是跟楚培风交好的臣子也不敢帮忙好言。
楚培风不由看向自己的岳父——大学士苏良秦,却见他侧过头去,丝毫没有要帮他辩解的意思。
楚培风心底当下凉了一截。
这段时间,因为私生子和侯府继承人之事,丞相夫人苏眷莹跟楚培风之前矛盾不断,好几次都闹腾了她父亲那边。
苏良秦作为朝堂老狐狸,如何看不出来自科考那事后皇帝对他已然有了不满,现如今,楚培风便是他故意立起来跟他对打的,他自是要收紧尾巴,才使得楚培风这个蠢货近段时日来越来越过分。
苏良秦也不由寒心。
再好的女婿也总是外头的,总不若自家人惹人信赖。
渐渐的,两府越发离心,苏良秦也看出遇刺一事恐怕跟皇帝脱不开干系,兼之心底那些不满,在这种时候当然不会替楚培风说话。
楚培风心底惶惶不安。
龙椅上,皇帝眯着眼睛神色不辨的看过来。
他自然知晓楚培风是被冤枉的,因为当日派去行刺谢惊澜之人正是他自己!但这种事显然不能叫天下人知晓,必然得有一个背锅的。
既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楚培风……
当今的皇帝虽算不上明君,可在朝多年,在看人用人方面还是有些本领的。
楚培风本身也不是什么有才之人,能登上如今的位置,更多靠的是大学士在后面替他筹谋运营。
皇帝从上次的事对两人皆有了防备,现如今,两府虽矛盾不断,可这姻亲的关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谁知晓他们什么时候又会和好如初来对方他这个皇帝,又或者……
种种的不合,本就是他们做戏给他看的?
想到这个,皇帝心底越发的阴翳,竟是将先前暗算谢惊澜不成的恨也算到了楚培风身上。
若不是他生得好女儿替谢惊澜挡了一下,那现在谢惊澜是不是早该死了?
可恶!
是以,任谁人请求也没用,也是为了压一下宫内那位端妃——也就是楚曦月的风头,最后皇帝判了楚培风一个革职查办。
舞弊案以来,皇帝对朝堂上这些苏派的臣子越发不放心,最后破格将丞相之位拨给了一位年轻的寒门学子。
此人如今不过三十岁,虽出身寒门,却是才华出众,交代下去的事情都办得漂漂亮亮,最重要的一点,皇帝看重他背后势力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