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肚皮下面冒出来,初时只是一两点,可后来越冒越多,想遮都遮不住,绕着她上下飞舞,还发出微弱又烦人的蚊蚋之音。
这些“萤火”中的声音渐渐汇集,与梦境边缘的嘶哑吼叫混在一起,好像在呼唤她的名字;又好像呻吟、呼救;但更多还是怒骂、诅咒。
马明彩理所当然地讨厌这萤火、这声音,她用力挥手,想将那些飞舞的萤火打落,结果一下子击打在硬物上,疼得叫出了声,还伴着什么东西砸落的声响,人也猛然惊醒。
“太太?”
就在外间的项女士冲进来,第一时间就看到马明彩颈后透出来的、几乎能照出血管的青绿的光。
“开灯开灯!”
马明彩嚷嚷着,不用项女士操作,这边的智能管家依照指令,打开顶灯,照到了马明彩扭曲的脸,还有掉在地面上的书本。
刚刚正是马明彩睡梦中将这本书从床头扫下去。
那是一部《妙法莲华经》。
罗南又挑动一下眉毛,视线偏移,落到章莹莹脸上。
后者眨眨眼:“怎么了?有发现?”
“果然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
“哈?”
罗南没有再解释,毕竟涉及唐仪的隐私。
之前白先生提起,马明彩的前夫可能姓“唐”的时候,罗南就已经有了猜测,如今算是确证了。
他这时也是恍然大悟:唐仪在神秘学研究社的绰号,叫什么“血牡丹”。
“牡丹”算是她的代号,可那个“血”字来得莫名其妙。以前罗南只当是她在社团行事强硬之故,现在看来,这还是真的“血”——“血包”的“血”。
所以,什么沾亲带故、什么包养,果然是空穴来风必有因哪。
确实沾亲带故,也确实算是包养——马明彩养了一个“活血包”,可不就是“包养”么?只是这位老太太拿自家失散多年的亲孙女当“血包”,真亏得她这十多年来理直气壮,毫不心虚。
白先生说她活得“个性”,也确实是“个性”到家了。
章莹莹还待再问,但这时六耳传过来消息,是之前同步申请下来的灵波网监控的结果。她“哎呦”了声:“你做什么了?那边的老太太好像给吓醒了,正嚷嚷要走呢!”
白先生也同步了消息,好奇看过来。
“嗯,大概是我这头野鸭子抓鱼本事不到家,动静闹大了。”
罗南信口自嘲,却也是在头疼,如何将梦中获得的消息,同步给章莹莹和白先生。
要同步,必然要提及唐仪……可唐仪又不只是唐仪。
那掉落在地的《妙法莲华经》就提醒了罗南:
武皇陛下无处不在!
星辰之主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