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激愤难耐。
此后计缘也没再多聊尹家的事,而是同他们拉拉家常,一顿饭完了才准备告辞离去,倒也没有刻意去前门,还是准备从后门走。
虽然只是短暂接触,但这家人都觉得这位计先生学识渊博谈吐不凡,绝非寻常之辈,说不准就是传言中那类隐士人物,所以接待起来也更加热情,连称呼都用上了敬语。
外头的雨还在哗啦啦地下着,计缘走到后门口的时候,女主人特地找来一把伞。
“先生,外头下着雨呢,您既然不打算多坐一会,就带着这把伞吧!”
“是啊计先生,带着伞吧。”
男主人取过伞,将之递给计缘,后者却推辞了,转头看看后门屋檐外的雨水。
“这雨也大半夜了,兴许就……”
这话还没说完,外头的雨点就已经越来越稀疏,小巷石板路上的水洼里,逐渐没了雨滴。
“哈哈,你们看,雨停了,多谢招待,计某告辞了!”
计缘笑了一声,回头行了一礼后,已经一步跨出,走入了巷子里,两夫妇愣了一下,只是回神之后回礼,目送着计缘离去。
“哎呀!计先生衣服还湿着呢,刚刚应该给先生烤干的!”
“哎呦是啊,都给忘了这一出了!”
男女主人懊悔一句,难得遇上这么一个看起来真正的博学士,总该多交好一下,说不准将来孩子读书哪天就能靠一靠呢。
听到爹娘这么说,一边挨着门框的孩子倒是疑惑了。
“计先生的衣服是湿的吗?”
这孩子刚刚对计缘也很感兴趣,明明记得那个大先生的衣服根本没湿啊,只不过父母并没有在意孩子这句话,只是感叹两句就回屋了。
等后方传来关门声,巷子远方的计缘倒是又顿足了,回头看了看这户人家,笑着摇摇头之后才继续离去。
人性是复杂的,也是简单的,计缘这人其实挺有意思,作为一个在一定范围内几乎公认的有道高人,却会因为这么一件微不足道且充满烟火气的小事而心情变得更好,或许这便是因为人间值得吧。
而在计缘离去后大约一刻钟之后,那户人家的孩子重新穿戴好,准备去学塾了,女主人蹲下来给自己儿子整理衣服,告诫来去路上要小心,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有哪不对,然后视线集中到孩子的额头,终于发现了不对在哪。
“当家的,当家的你快来看啊!”
“啊?什么事啊?”
男人从里头走到前门口,疑惑地看着母子两,见自己妻子面上惊色明显。
“哎呀,你快来看看吧,咱儿子的额头,你瞧,那黑胎记不见了!”
“什么?”
男子诧异一句,也蹲下来看看,伸手把自己儿子的刘海又抹开一些,见到原本被刘海遮盖的额头上,那块面积不小的丑陋黑色胎记果然没了。
“真的没了!真的没了!这……”
“带阿宝去看看郎中吧?”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还得再算算命,毕竟改了面相,不过这胎记没了,应该是件好事吧?”
夫妇两虽然面露疑惑,但其上显然喜色也难掩,这个社会永远是看脸的,不光是平日里重要,若是想往上提升,脸面就更加重要,读书做官尤其如此。
……
清晨雨后的荣安街上显得十分清新,尹府的大门也早早打开,除了各自忙碌的尹府下人,在其中一个院落中,一身练功服的尹重正一个人在打拳。
尹重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但出拳出脚力量感极重,往往随意打出一圈,就能带起一股袖风,更是发出一阵阵闷响,居然震得院中气息流窜,侍奉的下人都只敢贴着走廊站,明知道二公子不会伤人也不敢太近,呼吸就有压力。
尹青手持一卷古旧竹简从走廊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