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博硕克图手里的这笔银子当然应该作为“脏银”被追赃,然后原封不动还给庆王府才对。
不过高务实显然不打算按照这个惯例办事——给庆王府干做什么?朝廷开藩禁也没损害王爷们的利益,这笔钱还给庆王也无非继续养猪。与其如此,为什么不拿去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呢?
至于说庆王府将来的生计,那个其实根本不必担心,因为高务实也只能拿走这笔能从博硕克图手中得来的浮财,庆王府的田产房产之类,等到平定哱拜之后肯定还是得还给他,庆王府不可能会饿死人。
不过这笔浮财也不能顺手拿走就完事,有不少可能出现的麻烦最好是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比如将来打完仗,庆王上疏要朝廷把这笔钱还给他,自己就得有个说法,还得让朝廷有个说法才行,不然就很被动了。
最简单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直接宣称不知道这笔钱,或者不知道这笔钱去了哪里;另一种就是光明正大的表示这笔钱我收缴了,将花在陕西三边的军务上。
第一种办法,如果不出事那当然是极好的,怎么花都行,但麻烦在于不大可能不出事,庆王丢了将近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他能不吭声吗?别说以这些王爷们的德性了,就算换了是他高务实也忍不了啊,这么大一笔钱平白无故没了,怎么可能不闹腾?
而只要闹腾起来,这事就肯定瞒不住,因为知道的人实在太多,现在博硕克图所部一大堆人知道,伊勒都齐也知道了,将来高务实一收缴,还会有更多的明军知道。乃至于将来要花这笔钱,也不可能不说明这笔钱是从哪来的,那就更是人尽皆知的局面,怎么瞒?没法瞒。
所以这条路子走不通,得看第二条。
光明正大的收缴了这笔脏银,然后用在陕西三边的军务上,理论上来说好像是占据公理公义了,但其实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里是大明,不是红朝,高务实不可能用“人民群众高于一切”这样的道理来说服人,那没几个人会听的。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这笔钱上升不到这个程度,因为它本身算是庆王府的私产——大明可能没有“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一说,但并不代表没有这种思维,尤其这财产的所有者还是宗室亲王的前提下,更不可能随意侵犯占有了。
看朱翊钧的表现就知道,以孝道治天下的天下中,“亲亲”关系属于宗法伦理关系,连皇帝都不敢轻忽,所以皇室虽然能够打压宗藩的军政权力,却不敢轻易动他们的财产——怎么着,你这皇帝连给同宗一口饭吃都舍不得?
谁当皇帝也承受不了这句话,否则高务实上疏开藩禁的时候,为何大量篇幅都花在了解决宗藩生存问题上?还不是不敢挑衅这种宗法伦理,也不敢让皇帝背这么大一口锅么。
因此原因,直接收缴也不好办,还得另想办法。
回过神来,高务实夸赞了伊勒都齐一番,却发现伊勒都齐似乎并不是很开心,他眼珠一转,明白了其中原因。
高务实呵呵一笑,道:“伊勒都齐将军可是因为此战没能一展军威而失望?”
伊勒都齐怏怏不乐地叹了口气,道:“是啊,本以为能打一仗,立些功劳,回去也好向阿布……呃,向家父交待,谁知道博硕克图被脱脱叔父一番话给吓唬住了……唉。”
高务实微笑道:“此次作战,将军你已经立下大功了。”
“这算什么啊。”伊勒都齐摇头道:“枢台有所不知,这功劳在大明或许是算数的,但在咱们蒙古人眼里却是不算数的,蒙古人算战功,必须得是实打实的打了胜仗才算。末将拿这个战功回去和阿布说,阿布没准能把我赶出来。”
高务实哈哈一笑,非常贴心地道:“原来如此,本部堂明白了。不过,将军你要立战功其实也是很容易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