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段。”刘馨拍了拍手,然后叹道:“可惜这些手段也只有你说用才能用,就算是黄都统,在南疆行事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坏了你的名声威望。”
这倒是个新说法,高务实有些诧异,问道:“这话怎么说?”
刘馨到底不是寻常人,闻言也没什么顾忌,直截了当地道:“虽然黄都统从来没有表达过这样的意思,但我作为一个近距离的旁观者,自问还是看出来一些的:她生怕别人把她代你主政南疆看作是牝鸡司晨,更怕别人把她当做吕后甚至武则天来看待。”
高务实稍稍有些意外:“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刘馨一摊手:“她有这种担忧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你常年在京师为官,离南疆真是十万八千里之遥,虽说南疆各地的警备军也好、顾问团也罢,里头主事之人都是你的家丁或者干脆是兄弟,但……怎么说呢?这些人也还是要听她节制,那么这个局面和吕后、武则天当年的某些时期有多大区别?”
高务实摇头道:“传言归传言,刘邦和李治没死之前,吕后也好,武瞾也罢,可做不得主,事实上主政之人还是她们的丈夫。”
谁知刘馨此时却犹豫了一下,才叹了口气,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她那么在意你在京师是否安了?”
高务实一愣:“此言……嗯?”他本想问“此言何意”,但却忽然自己住了嘴,想了想,皱眉道:“她是怕我万一要是死了,京华会失控?”
“你怎么比我还不忌口?”刘馨忍不住埋怨道:“别动不动就死啊活的,我看她也算是深受封建礼教毒害……算了,不说这个。
总之呢,我是建议你最好找个机会亲自去南疆巡视一遍,别搞得那边人人只知道黄都统,却不知道你高枢台。你或许觉得京华内部的相互制约体系很完善,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当地民间可不一定。
这么下去,时间长了的话,不仅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关键是对她来说压力就更大了。我感觉得到,她是一门心思向着你的,这甚至让她对她那两个弟弟的安排都觉得十分为难。哦,还有,你知不知道,黄氏土司内部现在对她的不满正在加剧?”
高务实目光一凝,接着沉吟了一番,最后长出一口浊气,沉声道:“有过预计,不过……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
刘馨并没有对他的“有过预计”有何怀疑,只是点头道:“我也觉得以你的风格来说,对此应该是有所预料的,不过这事……你最好不要小看了。”
她不等高务实答话,自己微微蹙眉道:“黄氏土司此前占据的‘封地’不算太广,但因为你的归化户籍制最先在安南执行,再加上一直在引入汉人充实当地,所以那些地区的人口增长挺快,这些人大多成了他们治下的一员。换句话说,他们现在控制的力量并不弱。”
高务实道:“但我已经让南疆方面重新调整这些控制区了。”
“你把他们分散安排的用意我当然能看出来,不过这也会导致其他的问题。”刘馨严肃地道:“黄都统私下和我谈过这个问题,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我看她还是很担心这些人到了新的‘封地’之后,会发展得和大明的那些藩王一样,通过各种手段强占田地等产业,最后从南疆的‘藩篱’变成了毒瘤。”
这种发展趋势高务实还真的有设想过,不过他没料到黄芷汀居然也会这样想,毕竟……那是她的娘家啊。
看来后世的那些“扶弟魔”和此时的女子在思想上并不相同,此时的女子或许更多的还是讲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入了夫家门,就是夫家人。
高务实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此次来京就是和我说这件事?”
刘馨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中之一。”
“好吧,这件事芷汀此前并没有和我提到过,既然她让你来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