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以看做是一个文官的雅量,不去和区区武臣斤斤计较。而且大家也清楚,武将不足以同巡抚并坐本身不是朝廷规矩,只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传统。
即便李如松不遵守这种传统,对付他也只能依靠其他手段,摆明了车马去和皇帝讨论是不行的,因为许守谦的本职是右副都御史,为正三品;李如松的本职是右军都督府佥事,为正二品。
非要按朝廷制度算,李如松反而应该坐首席,那还得了?高务实以兵部左侍郎身份协理京营戎政的时候,五军都督府那一票超品的国公、侯爷们,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有种把首席坐了,却让高务实坐在下手?
你怕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说到许守谦,高务实前世并不知道许守谦是何许人也,但这一世倒是挺熟,因为许守谦是北人,是属于实学派的官员。
许守谦为北直隶真定府藁城县人,中嘉靖四十四年乙丑科进士,座师不是别人,正是高拱。不过许守谦当时的成绩比较一般,为殿试三甲第十六名。这个成绩想留京任职显然比较为难,而他当时也不是高拱头一批器重的人选,故而外出为开封府推官。
新郑县就是开封府所属,所以许守谦能去开封府踏上仕途,也意味着高拱还是比较关注他的。之后许守谦的仕途果然也比较顺利,先擢户部主事,又升郎中。到了万历三年四月辛卯,一直独掌铨务的高拱便以时任户部郎中许守谦为浙江副使。
不过他去浙江却没干多久,当年九月便以浙江副使调山西副使,负责清军驿传,兼理盐法。十一月,又以原职驻劄偏关,整饬地方兵备。
这一干就是六年,到了万历九年十月,朱翊钧升山西副使许守谦为湖广右参政。十年十一月,又从湖广右参政升为湖广按察使,没多久又调补山西按察使。
万历十二年八月,升山西按察使许守谦为右佥都御史,巡抚山西,正式成为封疆大吏。十三年闰九月,以阅视叙劳,许守谦升右副都御史,巡抚如故。十五年二月,朱翊钧下旨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许守谦以原官改巡抚宣府地方,赞理军务。
从他的履历就看得出来,他为官的特点就是在山西干得久,要提拔之前则往南方挪一挪,呆不了多久、混完了资历又调回山西。
既是高拱的门生,又长期在山西混,高务实没法不熟。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算得上是实学派内部往晋党地盘掺沙子的一个特殊人选。
当然,说掺沙子可能不太对,应该是实学派主流合并晋党的一种体现,故而从高拱时代一直延续至今,他都始终留在山西。
而李如松争座这件事,说不定也是这次朱翊钧要把李如松调离的一个次要因素——王之栋参劾之后,虽然皇帝没有严惩,但也把王学书和李如松的俸禄都一齐罚扣了两个月,以示两个人都有不对之处。
看来吴兑和梁梦龙都觉得李如松回镇辽东不是好事,高务实听了也越发皱眉。
吴兑看了看高务实的神情,沉吟道:“日新,李如松这样的脾性,一旦回镇辽东,我最担心的倒不是他又去和巡抚争座——反正现在的辽抚是李松咦,这俩名字可有点巧,我担心的是他在辽东会比李成梁做得更过分。”
高务实平静地问道:“师兄所指是哪一方面?”
吴兑有些意外,答道:“自然是飞扬跋扈、不听调遣。”
高务实思索片刻,摇头道:“飞扬跋扈是没准,但不听调遣却未必。”
“哦?”吴兑看来有些将信将疑,问道:“何以见得?”
高务实答道:“李如松在我麾下作战计有两次,漠南之战与西北之战我都曾指挥过他,这两次作战,他都没有不听调遣的举动。”
吴兑还没开口,梁梦龙却摆手道:“诶,日新你这话却不尽然。此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