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得了吗?”郑皇贵妃大为惊讶“妾身听说穆庙隆庆年间,先帝想去裕邸缅怀追思往昔,都被外廷给顶了回来,弄得先帝耿耿于怀许久呢。”
朱翊钧感慨道“是啊,外廷有些人,很多时候都是这么烦人。不过务实那个人你也知道,一贯口才了得,差不多只要他肯答应下来的事,都能成功说服太后和高先生,朕当时真是多亏了他,才能圆了不少梦想呢……不过回头想想,他倒是为此操了不少心。”
郑皇贵妃问道“既然高司徒能说服太后和高先生,为何又说他操了不少心?”
“这你就不懂了,他能说服是一回事,但因为是朕亲临,前前后后就需要许多准备,以防万一。”
朱翊钧似乎兴头上来了,笑了笑道“就说北海泛舟吧。朕当时其实是想着就朕和务实两个人去,在北海里划船。船上再备一壶后劲小些的好酒和几盘小菜,然后准备好笔墨纸砚,两个人趁着夜色,喝着小酒写着诗……”
“还是在晚上?”郑皇贵妃果然不是寻常嫔妃可比,竟能随时打断皇帝的话头。
朱翊钧哈哈一笑“对,朕原计划是趁着月色泛舟的,这样比较有意思。”顿了顿,又叹息道“可惜最终没能如此成行,务实在两宫太后和高先生处来回奔波了好几日,最终谈下来的条件是白天去,而且安排了一大帮子水性最好的锦衣卫大汉将军前来护驾。
当时不仅湖边上围了一圈人,还有陪船十几条。务实甚至提前派人赶制了一套叫做‘不沉衣’的东西,放在朕和他乘坐的那条船上以防万一。”
郑皇贵妃睁大眼睛问道“不沉衣?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是一件什么宝贝?”
“哈哈,宝贝?”朱翊钧大笑,道“朕之前听他说的时候也以为是件宝贝,结果拿到手一看才知道,嚯,其实就是把衣服做得跟皮筏子似的。
他那‘不沉衣’就是用丝绸套着……不知道用什么制成的密封气囊,这些气囊不大,但很密集,一排排并列着,整体做成罩甲形式。穿着那衣服,哪怕不识水性之人也能浮在水上了。他为了证明这东西能确保朕的安全,还派人穿着它演示给两宫和高先生看过。”
“好神奇啊,那两宫太后和高先生怎么说?”郑皇贵妃看起来颇为开心,似乎脚上也不疼了。
朱翊钧很满意自己能让爱妃转移注意力,非常配合地道“两宫还好,不仅放了心,仁圣太后还夸务实想得周到。不过高先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虽然勉强同意了下来,但却责备务实,说他不务正业,纵情外物,然后勒令他回去抄写朱子《中庸章句》十遍。”
郑皇贵妃听得乐了,掩口直笑,双眼都成了一对月牙儿,边笑边道“呀,原来高司徒代君受过乃是从小就习惯了呀!”
朱翊钧本来呵呵笑着,听到这一句,突然有些面色发僵,笑容渐渐敛去。
郑皇贵妃平时很能根据皇帝的神情变化来变化自己的态度,今日却不知为何慢了一拍,似乎稍稍迟了一些才发觉皇帝面色变化,试探着问道“皇上怎么了,是臣妾说错话惹皇上不开心了吗?”
朱翊钧摇了摇头,双手一撑扶手站了起来,沉默着踱起步来。郑皇贵妃朝庞保、刘成看了一眼,两人微不可查的轻轻点头,然后继续低着头不去看皇帝和皇贵妃,目光保持在眼角余光正好能看见皇帝双脚的状态。
朱翊钧踱步一会儿,忽然道“庞保,你昨晚去哪儿了?”
皇帝这话问得声音并不大,但在庞保耳朵里却宛如平地一声惊雷,震得他差点下意识跪下去磕头。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下意识朝郑皇贵妃望了一眼。
出乎意料的,郑皇贵妃却很镇定,先看了皇帝一眼,然后冲庞保点了点头。
庞保立刻跪下,一个头磕在地上,道“回禀皇爷,奴婢昨晚去了高司徒府上。”
“去做什么?”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