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见麻贵似有借口患病而暂停攻势之意,立刻对麻贵说道:“麻提督,现在正是比拼气力的时候,可万万不能松懈。倭寇虽然负隅顽抗,但军粮及用水都已所剩无几。
尤其是这两日天公作美,连雪也停了,他们接下来就算想融雪为水也快要做不到了,我联军只要继续进攻,定能获得全胜。”
麻贵此刻其实已经发烧,头疼欲裂十分疲惫,强打精神道:“倭寇已是瓮中之鳖,而此番恢复攻势以来,我们已经连续攻打十三天了。我与诸将日夜督战,将士们伤亡与日俱增,也都疲惫不堪。
再加上天晴雪化之时最是寒冷,连我都能冻病,前线将士的情况可见一斑。我看应休整几日,然后再战为好。”
李德馨从旁提醒道:“如不能加紧攻下倭城,一旦敌援军到来,只怕攻城会更加艰难。”
麻贵见他二人自来自己军中就一直不停地催促战事,终于不耐烦起来,语气转冷道:“那又当如何?倭寇援军若来,倒也正合我意,可将倭寇聚歼在这岛山城下,这正是围点打援的精髓!”
人有时候一倒霉,还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麻贵此言刚出,忽传急报说日军来援已在开云浦登陆,兵力一时难以计数,粗略判断可能在五万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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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点打援本是麻贵早有预计的,但这一来就是五万却严重超出预计,纵使麻贵也闻言大惊,心里则盘算日军从哪弄来这么多援军,难道釜山城不打算要了?
此刻的麻贵显然显然没料到这支援军中虽然有不少早已在釜山的日军将领领兵,但所率兵力大多是从日本国内新派而来,乃是丰臣秀吉疯狂之下最后的一搏。
而李山海及李德馨的反应却和麻贵大相径庭,二人急请立刻发起总攻,认为只有攻下岛山才能抵御住倭寇援军。
麻贵对此议极力反对:“绝不可如此,即便我们发起总攻,由于适合的炮位极少,我军攻城攻势无法发挥,岛山绝非立时可下,而如若我们未能在敌援军到来之前攻下岛山,那便会腹背受敌、四面楚歌,这般鲁莽行事只会前功尽弃!
如今倭寇已受到前所未有之重创,只不过此番援军数目之大的确超乎预计,为避免被敌夹击,还是要待重整旗鼓之后再攻岛山,而且也要小心一些观察倭寇援军此数是否真的属实。
我看就算放这支倭寇援军与岛山倭军会合也不足为虑。一则岛山不大,六七万倭军龟缩城中焉能长久?待他们军粮耗尽,则我取岛山轻而易举。
若倭寇援军数目有虚,并无五万之数,则我军稍退之后又可紧逼,围点打援虽未能实现,但战况最坏也没坏到开战之前,至少蔚山还在我手中。
如此,我军对岛山依旧构成重大威胁,倭军数万人被牵制在此,也能减少梁山方面的压力,阁部一定能体谅我军处境。立刻传令全军,要各部做好准备,一旦探明敌军情形就向蔚山撤退!”
李山海与李德馨再三请求继续攻击,麻贵坚持不许,严令立即撤军。二人虽然一个是朝鲜领议政,一个是兵曹判书相当于兵部尚书,但毕竟大不过上国提督,只能无奈遵令。
加藤清正及浅野长政得知援军赶至,不由大为振奋,日军士气高涨,火力还击相较往日更为猛烈。
麻贵这时已经抱病回到前线督战,此时也察觉到日军异常,知道日军方面已知援军将至,所以才有这般表现。
他脑子昏沉,思维远不及寻常敏锐,还没想好应该如何应对,忽见明军后队十分慌乱,纷纷北撤,不由眉头大皱。
此时解生来报:“传报倭寇大军来援,朝鲜领议政及兵曹判书已严令所部撤军,我军见朝鲜军抢先撤走,士气大跌,乱不可制。”
此时茅国器也匆匆来了,二话不说径直请令道:“大军已乱,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