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来,而高渊也在护卫们摆好仪仗之后缓步走下船舷。
此时,南疆来迎之人迅速分为两派,其中绝大多数一见高渊登岸便俯身下跪,其中不乏身兼各大王国大臣的文官、警备军的将领。而少数一些则仍然保持站立,只是远远朝高渊拱手,面上则都带有亲热的笑容。
前者都是高家家丁出身,其中包括武将一系里头地位最高的高珗;后者则都是高家族亲,无论亲疏远近,只要姓高就不必跪拜,其中以高孟男为首。
“伯父亲来相迎,小侄万分惶恐,这厢有礼了。”不等高孟男开口,高渊遥遥拱手一礼,高声说道。
高孟男自然不会把什么“小侄万分惶恐”当真,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快步上前,同样大声道:“贤侄代父来巡,我虽长辈,却是下属,怎受得贤侄大礼?”
然后顿了一顿,恭恭敬敬举手过顶,一揖作下,道:“暹罗首相、暹罗京华国策顾问团团长高孟男,携京华南疆文武各员,欢迎少家主位临视察,问家主贵安。”
高渊面色一肃,挺直腰杆,道:“家父甚安,诸位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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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孟男直起身子,朝高渊稍稍使了个眼色。高渊立刻看了一眼还跪在旁边的一位戎装大汉,亲自上前扶起,同时道:“璞石公快快请起,这般大礼岂非折煞晚辈?晚辈临行之前,家父、家慈均有交代,命我多向您虚心求教呢。”
高珗不曾取号,璞石是他的字,并且是高务实所赐,故高渊称呼他为“璞石公”。
“不敢当大少爷‘请教’二字,今后但凡大少爷有所垂询,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高珗倒也没有刻意不肯起身,高渊亲自扶他,他也就顺势起身了,只是言语之间一直把握着谦卑的尺度,不肯逾越家丁与少家主之间的身份鸿沟。
高渊所谓“家父、家慈均有交代,命我多向您虚心求教”这话,高珗是相信的,只不过家主与主母这么说可以,但他要是真拿这句话当大旗,从此对高渊指指点点,那就是自己脑子进水了。
他依旧谦卑地微微躬身,道:“承蒙老爷、夫人看重,小的虽是愚钝,然则或有一得之愚,若能有益于大少爷,乃是小的福分。”
话说到这里也就够了,毕竟在场还有许多人需要见过高渊这位大少爷,因此高孟男接过话头,笑道:“大少爷虽是生于定南,但幼时便回京承恩于家主膝下,南疆这边许多人恐怕都不太熟悉,不如就由我来为大少爷一一介绍吧。”
高渊立刻道:“伯父所言极是,那就有劳伯父了。”
高孟男笑道:“分内之事,何以曰劳?”然后伸手虚指自己身后一位面容清癯……甚至有些清秀的文士,笑道:“这一位,说起来与你父母都是知交故人:旧港宣慰司宣慰副使、亚齐镇守使岑公讳凌。”
岑凌,不是高家宗亲身份却能站立相迎高渊的少数几个人之一。
“呀,原来是岑叔叔!”高渊露出欣喜的笑容,道:“家严对您多有赞叹,家慈更是常常说起昔年在广西与安南时与您的交情,今日得见,小侄真是满心欢喜。”
说是这么说,高渊却很仔细地打量面前这位“岑叔叔”,同时心中啧啧称奇:这位岑叔叔看起来果然有些男生女相,父亲说当年初见他时甚至一度怀疑他是女扮男装,如今看来的确有理。只不过,这样一个人究竟是如何打出“岑阎王”名头的?
高渊心中纳闷,似乎很难想象以岑凌这样形象的一个人居然会是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在他看来,岑凌这形象比他父亲高务实那六首状元还要更像读书人。
清秀得过分以至于一点也不像中年人的岑凌微微一笑,道:“令尊天纵奇才,文武双绝,凌不过一介武夫,岂敢当他夸赞。至于令堂,她与凌出身相彷,确有一些旧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