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降夷通丁,渐生涣散之心;硝黄铁器,每犯私通之禁,以至车夷之去留、史夷之安插、抚赏之盈缩、市期之迟违,俱属可虑。
“其在蓟镇,则属夷私索抚赏,而军士扣赔月粮,南兵倍加犒赏,而北兵为增愤惋。辽东再揵,当长胜虑敌之秋;套虏西掠,抱假道伐虢之患,是皆可为深虑者,而曰边境已安,此臣之所未解也。乞严饬九边文武大吏,悉心经画,以图实效。”
有意思了……这位梁掌科[无风注都给事中,明时俗称科长、掌科,本书中如果称呼为科长,似乎有些出戏,所以以后都以掌科称呼]倒是好胆色。
众所周知,宣大山陕大半是高拱的嫡系,蓟辽则是张居正的人马,你居然两派一齐批评了?
郭朴见高务实沉吟不语,提点道“你可知梁问孟其人?”
高务实摇头道“不太熟。”
“他是嘉靖四十四年的金榜,肃卿是他的座师。”郭朴顿了顿,又平静地补充道“不过他的房师却是张太岳。”
高务实顿时一怔,心道这么有意思的吗?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位梁掌科的举动就似乎更有意思了。
高务实再次拿起奏疏,仔细看了看,思索片刻,忽然笑了起来“这位梁掌科,看来也是我的师兄了。”
他这里的“师兄”,是从高拱这里论的,言下之意,这是我们的人。
郭朴不动声色,问道“何以见得?”
高务实笑着一弹奏疏“他虽然两头批评,议论公允,但其实还是有所侧重的。”
“说说看。”
“老师,您又考学生了。”高务实倒也不介意,笑道“您看他批评宣大山陕,主要说的是什么?是将士松懈,火器外流,但没有具体实指。这种事情就算报给圣上,圣上也顶多就是下旨严饬一番,谁也不会掉一块肉。”
郭朴微微挑眉“那蓟辽呢?”
高务实哈哈一笑,摆手道“戚元敬这个倒霉蛋,又被人坑了。”
“怎么说?”
高务实把奏疏往郭朴的书案上一放,指着其中一段念道“老师你看这句‘其在蓟镇,则属夷私索抚赏,而军士扣赔月粮,南兵倍加犒赏,而北兵为增愤惋’——扣北兵的月粮给南兵发赏,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认为必是戚帅行事不公吧?毕竟,南兵可都是戚帅带去的。”
郭朴听完,颇有深意地打量了高务实一眼,问道“听你这口吻,似乎认为戚继光是被冤枉了?”
高务实正色道“老师,据学生所知,南兵拿的饷银和犒赏一直都高于北兵,但这并不是近来才有之事,算起来,从戚帅单独募兵以来,一直如此。”
“这我知道。”郭朴淡淡地问“我关心的是,北兵可有不服?”
“难说,可能是有的。”高务实倒也光棍,直接道“不过不服也没用,南兵的表现和战绩,的确都远胜北兵。学生不知老师如何看待这个问题,但若以学生之浅见,若我带兵,是宁可要三千南兵,也不要一万北兵的。”
郭朴听了,不禁莞尔“你带兵?你会带兵?”
“带兵自然是不会的。”高务实略微有些尴尬,但马上又接口道“不过,令行禁止是一支军队的基础,南兵在这一点上远胜北兵,这总是事实吧?反正学生是觉得,与其带一支指挥不灵的大军,不如带一支如臂使指的精兵。”
“考虑问题不要这么简单。”郭朴伸手点了点那道奏疏,道“若是这支大军因为不服这样的差别对待,发生兵乱了呢?届时,谁来负责?”
高务实心里完全不觉得戚继光麾下能闹出兵乱来,但这话不好说,毕竟他是作为后人来看待问题的,对戚继光的信任几乎达到了盲信的程度,而郭朴这样的当时文臣,可未见得多么高看戚继光——至少,绝不可能有崇拜感。
郭朴见高务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