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到了出行的日期。銮驾一路声势浩大,出了京城,往郊外行去。
到了下榻的行宫,谢晏和来不及休息便去了侧殿,亲眼看着宫人们给宸儿收拾东西。
和魏昭匆匆用过了午膳,梳洗过后,两个人相拥而眠。
……
谢晏和刚睡沉,便被珍珠一嗓子给惊醒了。
“陛下,娘娘,不好了,奶娘在小皇子床上发现了毒虫,小皇子被蛰了一下,一直没有醒过来……”
谢晏和一下子清醒了,她猛地从床上翻坐起来,甚至来不及穿鞋子,一把将睡在外边的魏昭拂开,赤着脚便往殿外冲去。
“眠眠!”魏昭又惊又怒,他身上还穿着寝衣,几步追上了谢晏和,将人拦腰抱起,喝道:“拿皇后的绣鞋来。”
魏昭将谢晏和用斗篷裹住,大步朝殿外走去。
珍珠连忙追上去。
魏昭面沉如水,周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寒意,宛如雷霆降世,仿佛可以将这世间的一切碎成齑粉。
谢晏和在魏昭的怀里不断颤抖着,她紧紧掐着魏昭的手臂,手指的指甲陷入魏昭的肌肉里,而她恍然不觉。
……
到了侧殿,谢晏和一把推开魏昭,扑到宸儿的床榻前,当她看到锦被里那张乌青的小脸时,痛的心脏一缩,眼眶里的泪水滚滚而下。
谢晏和低泣道:“宸儿,宸儿……我可怜的孩子……”
魏昭虽然同样心痛如绞,可他作为一个英明、睿智的帝王,比谢晏和要冷静的多。
魏昭充满压迫性的目光落在尹卷柏身上,厉声道:“宸儿怎么样了?朕要听实话!”
尹卷柏刚给小皇子解毒的秘药,闻言,立刻说道:“回禀陛下,宫人发现的及时,小皇子只被毒虫咬了一口,又立刻服下了解毒的药丸。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小皇子便会醒来。只要小皇子好好休养半个月,便能恢复如初。微臣敢担保,小皇子以后也不会留下隐疾。”
尹卷柏知道帝后最想听的是什么。
这种关头,尹卷柏并不敢模棱两可。
满朝皆知,陛下将皇后娘娘所出的幼子视为珍宝,便是召见群臣,也将小皇子抱在怀里。
为了化解陛下的雷霆之怒,尹卷柏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言,魏昭一直高高悬着的心脏这才安稳地落到了实处。
他轻轻拍了拍谢晏和的玉肩,柔声道:“眠眠,你也听到了,宸儿并不要紧,日后只要好好将养,便能恢复如初。”
谢晏和满面泪痕,她紧紧捉住魏昭按在她肩头的手,含泪的明眸带着希冀和忐忑:“陛下没有骗我吗?宸儿真的没有事?”
魏昭扫了一眼尹卷柏。后者连忙说道:“微臣敢以性命发誓。”
谢晏和强撑着的那股气劲顿时散了,她伏在魏昭的肩头,无声地抽泣着,尽情放任自己的惊惶和软弱。
魏昭一面动作轻柔地安抚着妻子的情绪,一面朝着冯会厉喝道:“冯会,着令慎刑司,给朕严查!半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凡涉案者,一概夷三族。”
便是两年前扶南王犯上作乱,都没有让魏昭动过这么大的肝火。
然而,看着爱子小脸惨白、悄无声息地躺在床榻上,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聪慧和活泼,魏昭宛如经受了锥心之痛,再难压抑心中的雷霆之怒。
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去压制,而是要将幕后之人千刀万剐,才能消去心头之恨!
四皇子魏圭身为帝后的心头肉,身边前呼后拥,光是近身服侍的宫人就有三、四十个。
事涉陛下爱子,冯会心知,即使四皇子身边的这些宫人是无辜的,让四皇子遭了这样的大罪,以后也别想有什么前程了。
他连忙应道:“陛下,奴才领命。”
有了陛下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