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劝道:“毕竟是血脉亲人,三叔虽然平庸,但并无大错……”
“哥哥!”谢晏和抬手制止了谢晗接下来的话,“就是看在血脉亲人的份上,我才肯留三房一命。至于罪名……”
谢晏和语气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道:“罗织罪名并非难事,哥哥若是做不到,我自行安排人手。”
宸儿就是谢晏和的逆鳞,谢晏和这一次,势必要让太子一党永无翻身之日。
谢晗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这般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妹妹变了,不再是需要他保护的人,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
……
大长公主府里,平安大长公主望着冯会送来的鸩酒,嘴唇一颤,眯眼看向冯会:“皇后娘娘这是要弑亲?”
这两年的“大年宴”,平安大长公主一直跟宫中告假。这还是冯会两年来第一次看见平安大长公主。
当初那个尊贵、高傲的妇人变得异常苍狼,就连双目都透出了将死之人的浑浊。
堂堂公主之尊,又是皇后娘娘的祖母,如今把自己作到了这步田地,这又是何必呢……
“大长公主您谋害皇嗣,只是鸩酒赐死,已经陛下和皇后娘娘仁慈了。”冯会不阴不阳地一笑,“大长公主还是自己动手吧,也好全了皇后娘娘的脸面。”
平安大长公主深深地看了冯会一眼,缓缓接过酒杯,法令纹深刻的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她恶意满满地诅咒道:“许嫁表叔,害死伯父和堂兄,逼死自己的祖母,本宫等着看她的下场!”
冯会皱了皱眉,又很快舒展开,他淡淡道:“大长公主还不知道吧。谢家三爷牵扯到了一桩舞弊案里,被判流徙三千里,三代不得出仕。”
“你说什么?”平安大长公主拔高了声音,整个人目眦欲裂。
“她怎么敢?!那是她的嫡亲叔父!”
冯会挑了挑嘴角,幽幽说道:“这当祖母的,连自己孙女的亲骨肉也能下手,又怎么怪得了娘娘?大长公主还是安心上路吧。到了陛下也好跟老谢国公请罪。这娶妇不贤,遗祸三代。”
平安大长公主没有理会冯会的嘲讽,大叫道:“本宫要见她,让她来见本宫!”
冯会奇怪地看了平安大长公主一眼,怀疑她是不是神志不清了。
“殿下,皇后娘娘是不可能见您的。殿下还是尽快上路,若是惹恼了皇后娘娘,只怕谢家三爷的生路就断了。”
冯会说完,没有再看平安大长公主一眼,扬长而去。
一直到里面收拾干净了,冯会这才回宫复命。
……
听说平安大长公主殁了,谢晏和神色未变,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魏昭就在旁边,闻言,温柔地拍了拍谢晏和的玉肩,柔声道:“都过去了。”
谢晏和却是余怒未消,冷冰冰地说道:“倒是便宜了她,便以庶人之礼下葬吧。”
魏昭从来不会在这等琐事上去驳谢晏和的面子,因此,看了冯会一眼,淡声道:“听到了?就依皇后所言。”
冯会连忙应“是”,蹑手蹑脚地告退了。
大殿里空无一人,谢晏和斜睨了魏昭一眼,曼声道:“太子那里,你打算如何处置?”
就在一天前,谢晏和直接出手,落了太子妃的胎。虽然太子妃无辜,但魏津敢打自己儿子的主意,谢晏和自然要让他付出代价。
比起魏津破绽百出的手段,太子妃的滑胎被谢晏和处理成了一桩意外。
她身为中宫之主,又倍受魏昭的宠爱,不像魏津这样束手束脚,这件事上做的天衣无缝。
魏昭虽然猜测到了真相,但他本就冷情,一个未出世的孙辈罢了,魏昭并不在意。
更何况,一边是心爱的女人,心爱的儿子,另一边却是让魏昭一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