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粮商们早已经知道。
当下王掌柜又问道“陈老爷子,一九四师又在哪?”
“别提了!”陈达三抄起旱烟管重重的磕在茶几上,沉声道,“说起这个一九四师,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丢死人!”
十几个粮商闻言,尽皆错愕不已。
这是怎么说的?一九四师怎么就成笑话了?
这次能不能成,可就全指着他们一九四师呢!
这个时候,陈启藩说道“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在这么个节骨眼上,一九四师师长景顺阳却是失踪了!不只是景顺阳他一个,整个一九四师的师部一百多号人,无声无息的,就莫名其妙的从逍林镇上不见了!并且谁也联系不上了!”
“啊?”王掌柜瞠目结舌的说道,“该不会是,撞上阴兵借道了吧?”
听到阴兵借道,在场的十几个粮商便立刻噤声,这年头,鬼神之说还是很有市场,既便是受过教育的学者也信鬼神。
陈达三却不信,撇嘴道“哪来什么阴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让钟毅手下的那那支卫队给端了!”
稍稍停顿了下,陈达三又接着说道“出事的不只是景顺阳和一九四师师部,还有一九四师的第一一二五团,居然在龙山附近走错了路,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你们说,这他娘的算哪门子中央军?民团都不如!”
“这可怎么办?”王掌柜苦着脸道,“没有了一九四师,鄞江城内的骚乱又让钟阎王镇压了下去,咱们可就拿他再没有办法了!现在的情况是钟阎王他不着急,我们急,明天就要到半个月的期限了!”
“拖着就拖着,无非就是再付半个月的利息。”陈达三闷哼一声道。
王掌柜心忖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再付半个月的利息,那就是四十多万大洋!你们陈家家大业大的不在乎,可我们却耗不起!
当下王掌柜道“陈老爷子,可也不能总这样拖着吧?咱们这一肚子的粮食,最后终究还是得卖出去不是?”
“你们慌什么?”陈达三冷然道,“咱们手里有粮食,慌的应该是他们好吗?我就不相信了,钟阎王真就能眼睁睁的看着鄞江几十万泥腿子饿死?”
“可是,万一……”王掌柜说道,“万一钟阎王跟我们来硬的呢?万一他非要我们按吃进的价格卖粮食呢?”
“没什么万一!”陈达三冷然说道,“钟阎王真要这么干,那就是公然撒破脸,公然破坏规则,我就不相信,他的后台真就能硬到公然破坏商业规则!再说了,就算他的后台真有这么硬,他要这么干,其他行业的商家会怎么想?还会相信他?”
说到这里一顿,陈达三又道“说破了大天,咱们其实并没有破坏商业规则,咱们这一肚子的粮食,一没有偷二没有抢,可都是拿真金白银买来的,这事就是告到重庆,咱们也能挺直了说话!钟阎王真就敢用强?”
十几个粮商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是啊,规则还是很重要的。
尤其现在鄞江新区的招商才刚刚开始,钟毅肯定不敢乱来。
“所以。”陈达三拿旱烟管又磕了两下,沉声道,“继续等,再等他十天半月,等着钟阎王上门来求咱放粮!不过到那时候,可就不是现在的这个价了!”
十几个粮商闻言,脸上便立刻流露出会心的笑容。
……
与此同时,在鄞江市府。
钟毅正在接电话,牛见虎从诸暨打来的电话。
“牛副总司令,这你可冤枉我了。”钟毅笑道,“我现在被鄞江城内的骚乱搞的是焦头烂额,哪有心思去管一九四师的景师长?再则说了,我就是有这心,也没这能耐啊,景师长手里可握着一个师呢,我这阿猫阿狗三两只,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