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闪的刀子面前，安旭从她的身体中拔出刀子，依旧会刺向小阿左，他躲不过。

但只要她还有一息尚存，她就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小阿左在她面前受伤、凄惨死去。

刀子刺进血肉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这声音，真的很轻很轻，甚至，不仔细去听，真的听不出来。

可安旭却觉得，这声音清晰极了，甚至，清晰到有些刺耳。

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口，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手中的刀子，没有刺在小阿左的心口，倒是刺在了苏茶茶的心口。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心口渗出，很疼。

可她依旧顾不上去理会。

她艰难地、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护在小阿左面前，她双腿发软，都有些站不住了，无比矛盾的，她明明那么脆弱，她那护在小阿左面前的身躯，又如同一座巍然而立的大山。

风雨无法摧折。

“安旭，别伤害阿左！别伤害他！你的仇，你的怨，都找我来讨！”

苏茶茶的意识，已经有些混沌，她死死地抓着床边，不让自己倒下。

她怕，自己倒下了，护不了小阿左了，安旭就会丧心病狂地杀了他。

安旭已经从苏茶茶的心口拔出了刀子，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刀子，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他，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他只能如同被下了定身咒一般，看着她，胸前衣衫被鲜红的血液浸染。

见安旭还死死地抓着手中的刀子，苏茶茶心中不安到了极致。

她眼皮重若千钧，但她却不敢眨眼，她怕，她只要一眨眼，安旭就会残忍地让小阿左血流成河。

“安旭，别伤害阿左，别伤害他……”

身体，摇摇欲坠，苏茶茶已经有些记不清今夕何夕，她只能凭借本能，一遍遍地喃喃说着这句话。

仿佛，只要她不停地说着，小阿左就真的不会被人伤害到了。

她伸出手，想要攥一下小阿左的小手，但朦朦胧胧中，她尚且能够看到，她掌心有大片的鲜红。

她怕她掌心的血，会将小阿左白皙的小手弄脏，终究，她没有攥住他的小手。

被战煜城送入监狱的那五年，苏茶茶没哭，被安旭关进地牢的那段生不如死的时光，她也没哭。

可这一刻，想到失去了她的庇护，小阿左会惨死在恶魔的手中，她的眼泪，决堤一般滚落了下来。

“阿左，对不起……”

对不起，茶茶阿姨，终究还是护不住你，对不起，茶茶阿姨不能将你完好无损地送回到小唯的身边了……

“砰！”

苏茶茶身子猛然一颤，就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她的世界，彻底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