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这么大能耐能指使朝廷做事?”天灵说罢,忽的笑了,垫着脚凑到梁盛子耳边,“不过···今日百花楼被朝廷抄检之前,我确实做了手脚。”
梁盛子心神巨震,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明明可以蒙混过去,为何告诉我实话。”
“对朋友,自然不能欺瞒。”天灵退了回去,云淡风轻的说道。
仿佛刚刚所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梁盛子没有说话,转身跳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拉过天灵的手往他手心里塞了个东西,然后复又跳上马车,一个眼神都没给天灵。
天灵展开手心一看,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躺在自己手心,这块玉佩,若是他没记错,好像是梁盛子拴在中裤的裤腰带上的?
别问他如何知道的,上次天灵在永昌伯府跟梁盛子打架,相互撕扯间天灵见过一眼,梁盛子宝贝的不得了,当时为了护着这块玉佩,还重重的挨了天灵两拳头。
梁盛子把这个给了他?看了眼再无动静的马车,天灵挑眉,然后退后一步,又是飞起一脚踹到马车上,拉车的马十分配合的又尥了个蹶子。
毫无意外,马车内咚的一声再次响起。
车帘子被拉开,梁盛子原本就有些青肿的额头上多了一个包,“江清流!你又发什么疯!”
“我还想问你呢,一声不吭的塞我个东西就走了,还是从你裤腰带上接下来的,你发什么疯?”天灵将玉佩在梁盛子面前晃了晃道。
“送你的不知道吗!”梁盛子被天灵气的差点背过去,“彼留之子,贻我佩玖都不知道?还申请特考三次,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的书才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吧!那不是情诗吗?”天灵疑惑地看着梁盛子,“若我没记错,先生讲的时候,说的可是一对男女的爱情。”
梁盛子的脸一下子红了,他刚刚被气的昏了头,竟然用错了典!
当下无脸再看天灵,唰的一下将车帘子甩了下去,“送你的,不要就还给我!我真是发疯,才同你去讲道理。”
末了将车帘子里面的小隔窗也拉上了,“若想退回来,便从马车的窗口给我递进来吧。”
天灵看着闭的一点空隙都没有的窗口,心道看来这玉佩是还不回去了。
“梁兄盛情,却之不恭了。”然后将玉佩收到自己的小袋子内,悠悠闲闲的朝着自己的马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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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楼被查检之后,平京城内各大赌坊战战兢兢,再不敢将棋牌司的律令阴奉阳违。
麻将牌和扑克牌依旧备受欢迎,只不过在防破额的作用下,以往声色犬马的赌坊如今仿佛像卖茶水一般平淡无奇,各大赌坊的营收大幅度减少,特别是在之前的巨额利润对比下,显得尤其的无利可图,许多赌坊老板受不了这种落差,纷纷将赌坊关了门。
百花楼那日查检,被抓的人里面除了豪富外,还有一位低阶官员,棋牌司将其赌资清点后发现,该官员放在牌桌上的筹码远远超过了他的俸禄,那么一个低阶官员,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财呢?棋牌司的人拿不准,直接将其移交到了京城府衙。
结果府尹大人一查,查出了其贪赃枉法收贿受贿的种种恶行,拔出萝卜带出泥,顺着其收贿受贿的名单顺藤摸瓜,扯出了好大一串窝在京城中的蠹虫。
皇帝趁势将平京城的官场一顿清洗,那几天,天灵从山岳书院下学回府,路过午门的时候撩起车帘子,还能依稀看见没收拾干净的烂菜叶子和凝固在石板缝隙里面的暗红。
以往罗裳环佩响叮当百花楼,从此门可罗雀,没过过久,百花楼关门谢客,挂出了售店的牌子。
从那日与梁盛子在百花楼前瞧了热闹之后,天灵便再没有对百花楼给予过多关注了,落了水的狗而已,不必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