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上下一片混乱,陆家则是喜气洋洋。
虽然明日就要离开金都,好不容易团聚的家人们又要各奔东西,但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陆策被陆盼和陆铭两人拖去玩华容道,施意则趁机将李亭曈留下,说是要和儿媳妇们聊聊。
李亭曈顿时紧张了起来,手心不自觉地变得濡湿,要她一个人面对陆策的母亲,她搞不定啊!何况旁边还有两位嫂子,她更加紧张了呀。
“你这孩子,这般紧张作甚,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施意见李亭曈这般惶恐不由有些好笑。
蒋瑶和林清雨忍不住抿嘴偷笑,她们当年第一次跟婆婆相处,也是这般焦虑。
李亭曈听了这话只会僵硬的傻笑,她该说点什么才好呢。
“策儿自十二岁以后,就没跟在我身边了,一直跟着二弟他们在金都。我啊,最亏欠的就是她了。”施意看出了李亭曈的局促不安,也没拉着她问问题,反而说起了自己的事。
这件事李亭曈一开始就打听到了,但是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又不一样了。
“策儿从小机敏,天资过人,只可惜投到了我的肚子里。”施意自嘲地笑了笑。
“您别这么说,阿策一直以您为荣,以陆家为荣。”李亭曈看出了施意眼中的落寞,连忙安抚道。
施意听了她这番话,嘴边的笑意更深了。
“你是好孩子。”
顿了顿,施意方才开口“那场病,并非是意外。而是那位给我们的警告。”
李亭曈听了这话顿时震惊了。
这皇帝这么丧心病狂吗。
连十二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见李亭曈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她开口道“我们手握兵权镇守边塞,没有一个质子在朝中他怎么能放得下心呢。将策儿留在金都,那就是活生生地将我的心肝挖出来啊。就像头上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施意说道这时,脸上的笑意全然不见,她带着哽咽继续说道“后来嫣儿诞下小皇子,我们就更加谨言慎行了,就怕别人说我们外戚干政,我们就躲得远远的不回来。”
“那为什么不解甲归田呢?”李亭曈疑惑地问道。
陆家人看起来不像贪恋权势的样子啊。
“傻孩子,要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施意叹了口气。
他们又何尝不想回到金都一家人团聚呢。
还不是因为上头那位不许,他们若是齐齐归来,怕是不到一天,金都的百姓就能将他当做昏君骂个便。
更何况,他们若是归来了,将兵权全权交出去,他们就一点自保的能力也没有了。拿什么来护住自己的家人。
李亭曈听了她这句话,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以为辞官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
看来她这种没有什么政治觉悟的家伙,实在是不适合当官啊。
“我跟你说这些,一来是想让你提高警惕,莫要着了别人的道,给别人机会收拾陆家。二来是想让你知道,策儿并非不学无术的纨绔子,你嫁给他,不要委屈。”施意没有把背后的意思分析给李亭曈听,她身为一个母亲,更担心的是这些事。
“我怎么会委屈!阿策很好。那些说他不学无术的人根本就不懂他的厉害。”李亭曈连忙否认了婆婆的说法。
施意听了这话喜笑颜开,没什么能比肯定她的儿子更让一位母亲感到开心的了。
“再说了,外边的人之前不也说我是草包吗,现在不还不是称我为才女。总有一天,他们见识到了阿策的厉害,就不会再说他不学无术了。”李亭曈大大方方地提起了自己过去的糗事。
反正陆家人肯定打听过她那“辉煌”的过去了。
与其让人在背后惦记,还不如她亲口说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