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给帘子上面的流苏卡住了簪子,一时缩不回头去,只得别扭地向鸣棋点了个头,狠狠瞪一眼云著,再尴尬的伸手去分离流苏和头上的簪子。
现在看清楚了鸣棋是真鸣棋,云著也是真云著。
他们说笑逗闹,将那要演给太子眼线的无事一身轻,演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如此,不仅骗得过太子,连她这个半个知情人,也觉得他们这样看起来,太是没心没肺,可不像是要做大事的状况,难道事情本就藏有蹊跷?
迄今为止,关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借助合周的半知半猜,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还没有判断全部走向的可能,但已经板不住要去怀疑,如果错过今日运送珍宝的机会,估计再不会有珍宝现世,而大家轻松获得行程,只需掉调几个包,运用为数不多的神机营霹雳火们,就可以带走珍宝的事了。
鸣棋说什么也不会放弃,至于大公主,也许并不是像表面上一样,只认为鸣棋是个什么安全可爱小白兔,爱吃萝卜,爱吃菜。如此的不加动问,不过是想着,他们母子谁抢来不是抢呢?反正离了太子与皇后的手,就是肉烂在锅。以上所有,都是基于鸣棋非动手不可的估计。
看他们,走过正阳门,又绕过深阳门,像是要绕个远道的架势,无忧,已然是彻底看不清他们的想法了,关键是他们不仅要迷惑太子,连自己人也迷惑的不轻。抱怨终了,才想起,自己终归还算不上是他的自己人。
好不容易缩回头来,又忍不住挑起个指缝向外继续看。那身影逍遥在马上?还未有一点前去打家劫舍的意思。凌乱得无忧心上各种想法层出不穷。
最后决定好好复习一下,昨日夜里合周的各种说法,思来想去,终于停在合周最后离去时的问话上面,“难道公子已经有了新想法,这就想要推翻一切么?”她有点想不出,鸣棋这么愉快的打退堂鼓的原因,难道说,才不上战场,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是物是人非,四大皆空,然则她虽算不清楚英雄如何穷途末路,私以为鸣棋那一身蛮力无处可施,向往闯出一场天花乱坠祸事的架势,未有丝毫消退,反倒连日时连日只见长进,也就是说他在打的,必定是别的主意。
此行的终点到达,她跳下马车中,听到云著冲着鸣棋提问的那句,“世子新变的这招真是够损的,原来以为世子,只是偶尔出卖一下朋友,换点酒钱,现在连一心找你斗殴的对手也要出卖,不仅出卖还要倒卖,最重要的是还能在出卖的间隙里囤积居奇,真是不得了。世子这么有缺德的天赋?你妈妈知道吗?”
云著说起这些话来,并没有避着人的意思,更着实说明,此时,在这帝都中,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那红十字大街上去了。在这周围只恐连个太子眼线都不曾有。
无忧走过去,近到鸣棋身边,“世子不再去红狮子大街了吗?”
鸣棋并没有回避本不该由无忧提出的问题,“说来,这世上的想法,真的是跟风雨阴晴一样,说变就变。其实,昨天在见到你跟合周之前,我已经先行入宫,面见君上,给他讲了一个,细而悠长的故事,讨来了,好些彩头,正打算用那些彩头做两身衣裳呢!皇宫的彩头就是民间不同,我那八百霹雳火们差点抬不回来。”
无忧奇道,“世子怎么会突然改变了想法?”
鸣棋垂下目光,深深将她相看,“因为昨日一跟他们俩商量完,我就后悔了,我觉得我并不是蔡单志的对手,就该在与他的对峙中找一点滑头才是。”
云著凑上前来?向着善修王府方向一指,“善修世子不肯前来这驿馆看热闹,此时在家里闲的慌,带着他那一妹放纸鸢玩儿呢?不过,这位世子武艺计谋都好,演戏也栩栩如生简直完美无缺,生生地否定人无完人这件事,今日倒让我抓着个缺点,就是这纸鸢画的太是糟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