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修达的阿娘又思量了许久想要说什么,但是,大汗的声音,又一次那么及时的阻止了她说出下面的话,“你先出去吧,我要静一静。”
“大汗您是在怪我吗?”原本,已经站起身要走出去的女人忽然改变了主意,她本就已经一无所有了!
与其这样不明不白,还不如失去个痛快!也好一了百了,再无牵挂!
“马上出去!”大汗说道,一开始还声音平静,之后忽然暴躁起来,“所以,一开始,为什么不把他放到我的身边,为什么一开始要走阻拦!让他对我陌生!”
“您终于说出了这句话!”阿修达的阿娘声音颤抖着质问,她一直在担心这件事,他一直在害怕,大汗这样问她,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出声,她倒宁愿他从一开始就这样说,可是他一直不跟她说话,连看也不看她,他们也许真会像他阿妹期待的那样,成为彼此恨怨再不能相见的陌路人!
“出去休息吧,你应该累了!不要让阿修达看见你这副样子!”
大汗的声音落到了她身后,因为那声音就像是一堵墙,又像是一块冰,还像是一块炭,每一样都堵得她不能呼吸!
先于她阿姐,仅仅一步走出帐外的大阏氏,几乎是漫无目的一一直一直朝着某个方向走过去,被大汗碰触过的那只手臂,现在开始向有火苗落下一样的灼伤。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刚才的狼狈,刚刚杀掉阿修达的时候,她因为极度的恐惧,从来没有想过其中的对错,就在刚刚她去讽刺她阿姐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赞同她说的那些话。那个女人一直就这样,只要有大汗出现的地方,就会装得可怜兮兮。怪不得一直没有像平时那样,稍稍碰到一点就会尖叫着跳起来。原来她早知道大汗在暗处。这奸诈的女子,连她最珍爱的儿子死了她本该悲痛欲绝心如死灰的时刻也能玩弄的手段。这习性就像是狼,无论到任何时候,都会首先对它的猎物感兴趣一样。她对付他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
大阏氏的阿姐本来是心痛之极的奔出来的,她也想要疯跑一番,消解心中的痛楚,但是在某一个时刻看到了她妹妹的身影,她慢慢的停下了脚步。此时此刻,她的脸上还因为伤心而变得斑驳陆离,仿佛那些肉都要碎开一样。但是已经慢慢的镇定下来,她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一个不明不白要自我了断的幻觉那时候就像她的神一样的控制她。她回过头来看了看自己身边,此时此刻,像是影子一样守护着自己的是她从前最讨厌的一个侍女。她应该是这世界上最丑的姑娘,太过宽阔的额头下面是一只形状怪异的鼻子。阔口里塞,长得像汉人,在湖里钓出来的那种鱼。说话和办事同样不机灵。但是现在她能从她那双三角形状的眼睛之中,感受出她的鼓励与感同身受的痛。女子慢慢的回转过身。又默默的呆了好半晌。才开口,“连你也认为大阏氏说的很对吧!我确实像她所说的那样,从一开始拥有这个儿子,就想用他去争权夺位,连我妹妹坐到那个位置上,我也在想,只不过是暂时把那个位子借给她坐,等到我儿子长大的那一天,一切都会回归真正的位置,我会在那里重新出现。我对她的爱的确是有目的的爱!”
“我,嗯,我……”这老实巴交的侍女,看起来有很多的想法,但是好像就是不知道到底怎么用那张嘴说出来一样的结结巴巴。
阿修达的娘亲无可奈何闭上了眼睛。
同样一路跌跌撞撞走下去的大阏氏,又看到了自己的侄子,等在前面。她在心里冷笑,这才是真正的阴魂不散。他们现在站立的这片空沙地,其实离发现阿修达的地方并不远。大阏氏本来想要走过那里一些,以免一些记忆又要飘落在她的眼帘之中,但是她的大侄子却稳稳当当的把他的脚钉在原地,只是那样看着她,“这里会比别处更加人烟稀少,没有人会听到我们的谈话,他们都不敢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