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凝重的神情,慢慢变成沉思,而沉思很快地,变成脸上两眼瞪大,变成两臂青筋绽出,变成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然后,突然地,他瞪大眼睛朝向常振河几乎是训斥般地吼道“后面,后面呢?”
常振河并无见怪。
看了这话本之后,出现什么样的失仪失态举动,他都不会见怪。
另一老者直接夺过了话本,也是低头看去。
然后……
常振河,地阶,四海门副门主之一。
梁伯明,地阶,四海门副门主之一。
雷鸣岳,地阶,四海门执法堂堂主。
三人虽然都只是地阶第一境,而且梁伯明和雷鸣岳两人其实只是堪堪跨过了那道门槛,算是脱离了开窍境,而并不能算是在地阶站实了。
但终究,三人都是跨过了那个槛。
他们已经是站在了地阶的层次上。
而剩余的其他几人,除了唯一的小辈常岩松之外,全都是清一色的开窍,人阶第三境,也是人阶的最后一境。
这就是在场的人。
话本从梁伯明手中一个一个地传阅。
话本的内容并不太多,但几乎每一个人都看得很慢。
不,没有几乎!
就是每一个人都看得很慢,而且是越看越慢,然后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出现了看完一段后又倒回去再看的情形。
就这样,等在场所有人都传阅完,长夜已经过去大半了。
都是有层次也有地位身份的人,在场的这些老者,看完了话本之后,到底是没有像常岩松这个小辈之前那般地暴吼出来。
就算事实上也想暴吼,但还是被他们的理智给控制住了。
然而他们的理智也只能做到这一点而已。
就像下了很多天的暴雨,河水大涨的堤坝,那水位已经涨到与堤坝齐平了,并且不时地,有小小的渗漏。
看着一派平静。
实际,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溃。
这也是此刻这个揽月亭中的气氛,看起来很沉凝,安静,但每个人的心中都藏了一团火,不,是藏了千千万万的岩浆。
而那岩浆,在怒涌狂翻着。
“松儿,这话本剩下的呢?”当话本重新回到手上的时候,常振河沉声问着常岩松。
过了这半天,常岩松也慢慢平静下来。
其实,他受到的震撼最小,真要说起来,他的那一声暴吼,也只是不相信有人可以在十年甚至三年内凝气大成而已。
此刻,在他祖父的问询下,常岩松慢慢地摇着头,“爷爷,后面没有了,你手里的,就是这个话本的全部。”
“小兔崽子,你说清楚一点,这话本到底怎么来的?”梁伯明差点都拽着常岩松的衣领摇晃了。
常振河看着自家孙儿,也在等着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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