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宠,平时也是谨小慎微的,没个大家风范,最是不值得放在心上的人。
怎的今日一见,倒是分外不一样些?
他心中不得不高看几分颖姝,倒也不敢再随意应付了,只得垂手而立恭敬地看着颖姝很是慢条斯理地缓缓饮着茶水。
“小松,你倒是说话啊?”颖姝和气地对着小松一样,却是分明与方才有不同的感觉。
小松许是因为害怕,竟是有些颤抖,只见他看着颖姝,眼神却是无处定睛。一会儿看了看颖姝,一会儿又看了看老杨管事他们,说起来话来也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姑娘……我……我……”
“小松先生,您说便是。您是这里的管事,姑娘想要问您,您照实说便是了。咱们姑娘喜欢说实话的人。”香梨看着小松,很是和气温柔地安慰道。
小松眼神还是有些闪躲乱撞,却是低着头想了想才吞吞·吐吐道:“回姑娘。这……这实在是因着白玉·碗青玉·碗价贵,前些日子总有客人摔坏了,咱们想着……这样……这样摔下去倒也不是个办法,故此……故此才用这些便宜的粗陶碗的。”
颖姝平和地看着小松,很是温和地笑着,大概小松也能看得出来颖姝极力所想要展现出来的温柔,他面上紧张的神情倒也渐渐舒缓了许多。
“是吗?”
老杨管事抢先一步回答道:“是是是,自然是的。”
颖姝瞥着老杨管事,说话却是一点都不客气,倒是颇有一股当家做主的强势意味:“杨管事,我没有让你说话,你闭嘴便是。”
杨管事未成想管了这么多年茶楼,却是被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给深深摆了一道,他顿感受挫,倒也越发不敢不重视这个眼前的小姑娘了。
颖姝慢悠悠地品着按着自己方子做的茶饮,虽然味道不对,但也不得不装作平常一样将这些东西给喝下。
“也罢,今日我不过是来自瞧瞧的。瞧见几位管事辛苦辛劳,将这里管理的井井有条,我便感激了。更是没什么不放心的,回头我到了家,自然要求母亲祖母给几位辛苦的恩赏的。”
老杨管事这才是如释重负的表情,笑着对颖姝打着哈哈,说着皮笑肉不笑的吉祥话。
“行了,耽搁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喝了这里的茶,身上的热气倒是散了不少呢!还都要多谢杨管事的招待,这银子也别记账走官中了,我这里先给您结清了便是。”说罢,颖姝便命杏子给杨管事一锭银子,价值远超今日的茶钱。
杨管事本来被颖姝摆了几下心里觉得不平,如今却是又因见着银子而眉开眼笑了,他准备送一送颖姝,却被颖姝回绝:“生意忙,杨管事自己去忙罢。”
老杨管事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倒是小松上前给颖姝开路,“师傅忙,我来送三姑娘。”
颖姝看着这个平和安静甚至还有一点懦弱的小伙计,只见他面上挂着憨厚淳朴的笑容,一双眼睛虽是尚且带着无法消散的恐惧,却分外有一股子天真自在的模样,只是个单纯天真的孩子。
下楼梯台阶之时,颖姝很是温和地问小松:“多大了?”
小松低沉着头,正眼都不敢看颖姝,却是实实在在地隔着衣袖扶着颖姝:“十二了。”
“这么小,就能当上管事,也是厉害。”
小松声音软软的,对着颖姝轻声道:“我四岁便被父母卖给了汪家,承蒙师傅肯收留教养。”
接下来的话,怎么也都不适合再问下去了,若是再继续追问,大概也就是贫苦农民阶级的悲惨生活了。而大概这小子也是家中小孩子,很是苦命。
颖姝自然听不得这样的事情,只消在脑子里想想便觉着很是悲哀。
自己终究还是幸运的。许是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接触到的也都是富贵的人家,还望了这世上还有人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