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愣了片刻,眉眼舒展,“自然可,明日,姝姐儿你便可来。只是有一点,这结亲的事情,姝姐儿你最好还是不要说的好。”
“妾明白,娘娘放心。”
“那就好。”
留下汪老太太与刘氏怔住在原地。
“你怕是疯了!”刘氏见长公主走了,便是上前捶着颖姝:“那沈二公子如今病情危重,公主府连喜木都备好了。你嫁过去,难不成是要守活寡?怎可拿自己终身幸福开顽笑?”
颖姝却是觉着自己此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只是平静地看着刘氏,甚是还能挤出笑意来,亲自扶着刘氏上首坐了,然后对着刘氏与汪老太太跪倒,“祖母,母亲,长公主说的对。如今这怕是救父亲唯一都方法了,咱们家别无选择啊!只有如此。我想过了,咱们汪氏一切的富贵都是父亲给的。父亲若是没了,咱们娘们又如何能平安?且不说咱们,家里还有两个弟弟未有科举娶媳妇,若是父亲出了事情,两个弟弟又当如何啊?”
刘氏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一向嘴拙,便是看着汪老太太。汪老太太见此,只是叹着气许久不说话。
许久,汪老太太才站起:“不行,我去寻旁的法子,定然有旁的法子能救瑛儿出来的。再不济,我去伏阙,我亲自去求陛下。”说罢,汪老太太便是踉跄着往外走去。
刘氏与颖姝皆是不约而同地拦着汪老太太,颖姝则是直接抱住汪老太太的腿:“祖母,你先若是能听的进去,朴妃娘娘早就能劝说动了!您去了怕是也只会激怒陛下了!祖母,如今答应长公主,是唯一的办法啊!”
刘氏虽不愿颖姝去牺牲自身,然而汪老太太这般举动却也无异于自己去送死,也只能拦着汪老太太:“母亲,咱们好好坐下来想想旁的法子罢!您便是伏阙想来也是于事无补啊,定然有旁的法子的。”
颖姝极力拦着汪老太太,汪老太太自然也移动不了。汪老太太便也逐渐放弃了反抗,目中流下泪水,缓缓地弯下身子,亲自扶起颖姝,与颖姝相抱而泣:“我的好姝姐儿,是咱们汪家拖累了你啊!”
刘氏站在一旁,亦是垂泪不止。
只是话虽然说是要想旁的法子,然而谁都知道,汪家如今是什么法子都没有。全家人尽管不想面对这样的现实,却也无法。汪老太太哭了一整夜,颖姝则是陪着汪老太太,不哭不闹,只是侍奉着。
颖姝越是坚强,汪老太太便越是自责伤心。
然而第二日,汪老太太还是没有想出旁的法子,并且在颖姝的劝说下,几乎是等同于默认了这样的法子了。
颖姝自问,自己对于汪瑛的亲情其实比在现代的王爸比减弱了很多,可自己也不能否认,汪瑛尚且算是个及格的父亲。哪怕没有多少亲情,然仅仅凭借这一点不算是多的亲情,自己也愿意去牺牲。毕竟没有汪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怕是连活都活不下去。自己甚为汪家的一份子,既然平日里享受到了种种优待,到了如今自然也要与汪家共存亡。
当刘氏与王老太太将决定告诉汪湛与汪渐之时,汪湛沉沉地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汪渐则是险些跳了起来,“这怎么能行?长公主想要姐姐去做个寡妇么?不行,我要去找长公主。”
颖姝亲自拦住汪渐:“渐渐,你以为,你如今去拦着长公主,长公主就能答应了么?且这是救父亲的唯一方法,咱们汪家,总要有人牺牲的。你若是还把我当成姐姐,便不要去了。”
平素最喜欢作弄颖姝的汪渐第一次温顺的如一只小花猫般,痴痴地看着颖姝,最后强忍着眼泪道:“你可是傻了么?”
颖姝淡淡一笑,千般话语却是尽在其中了。
第二日,国子监学生数百人于宫城景阳门外伏阙,请求皇帝赦免汪瑛与李时勉大学士。同时,颖姝亲去昭明长公主看望染上了疫病的沈斌,当然,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