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被蒙在鼓里的陛下也不会去有人告诉,又或者是有人告诉,皇帝也依旧选择了相信王真而已。有关于皇帝的脾气,像是两位长公主与铖王府的人,也都知道个差不多了。皇帝并不是个好惹的人,也不是个会轻易相信人的人。
颖姝隐约觉得不安,可她思来想去,又好像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之后的生活,又是一样的平淡无趣,奶茶店继续开着,也继续赚着钱,只是她有意不再继续扩大规模,只决定保持原状便也罢了。
九月里,北部边地有了急报,白部进攻大同,因着本朝先前边地多重视南方麓川,起初朝廷里只当无甚要紧之事,只是命守城太监郭晶自行处置也就罢了。
关于朝政大事,如今皇帝李景越发依赖太监王真,有关于大同边地之事虽有些不同的声音,然而大家都觉得白部本次只是为了要些粮钱,许不是什么大事,一时间倒也无人放在心上。
“难道陛下便没有疑心为何白部会忽然进攻大同索要钱粮么?”当沈斌将如今的大形势与颖姝说了之后,颖姝不禁发出了疑问。
“陛下自然是有疑问,也问了王真。哼哼,你猜怎么着?”沈斌很是气愤地道:“王真只跪在陛下面前,说自己心中悔恨啊什么的,更是声泪俱下,说当初克扣白部的赏赐是为了彰显大歆的国威。更说什么对待白部依然够好了,若是再好,那就太给面子了。”
沈斌越说越鄙夷,“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
颖姝则更是气愤:“当初我父亲立主不要厚赏白部,还被王真指摘下狱,怎么如今王真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呢?什么彰显国威,这些话漏洞百出,谁能相信呢?”
“是吧,听起来多荒唐的事情,可偏偏,陛下就是信了,还不怀疑。王真又拿出账本,说本来准备赐给白部的银钱都好好的在国库里,一点没少,账目都能对的上,陛下便是什么都没说。”
“王真会自己不贪钱?”颖姝表示怀疑,“怕是他欺上瞒下,早就和有关官员勾结在先罢。只是我有一点不明,为何王真当初立主厚赏白部,可真到了白部来朝,他倒是又不想出了?莫非……”颖姝看着沈斌,四目相对间,有些话便也了然于心了。
“没错。”沈斌点点头,赞同了颖姝的猜测,“当初旦尚王爷给王真修书,希望王真能为白部谋得福利,并许诺事成之后分给王真好处。可等到旦尚王爷离境之时,却是后悔了,只是分给了王真一点蝇头小利,所以王真便……”
“所以王真便利用陛下的信任以及手中的权力从中直接做手段,直接砍掉白部的赏赐为己有。”颖姝不禁打了个冷颤,“那岂不是说,王真手中权力,极大么?这般权力,岂不是要超前朝左相齐维了?”
关于左相齐维,那也是个著名的人物,并且他也是大名鼎鼎的先帝孝仁显皇后的亲生父亲。当初孝仁显皇后之所以能以恩宠甚少之身在孝仁敬皇后崩逝之后成为继后,便是因着这位权倾朝野的父亲缘故。
先帝肃宗是个伟大的君王,他在位期间解决了大歆传国二百八十年来历代君王都解决不了的相权积重问题,并且成功在在位末年废除左右宰相,可谓史家名事。然而这位在君臣博弈之中惜败的左相齐维,也绝对不是什么废柴。若非是当初纯禧贵妃太过强悍从后宫伸手到前朝而孝仁显皇后过于追求光明磊落,那么当初关西齐氏,恐也未必就能这么轻易被先帝给驱逐出朝堂。
更何况,齐氏被驱逐出朝堂后,还曾复位过,顺便又将被废的孝仁显皇后再次推上后位。这战斗力,可不是盖的。然而很可惜,孝仁显皇后英年早逝,红颜薄命,复位享受未久,再一次仙逝。这般下来,没了后宫的支·持,关西齐氏又错误地将赌注压·在了先帝肃宗非常讨厌的毓安贵嫔身上,所以,关西齐氏才慢慢衰落平庸。
饶是当初左相齐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