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报出家门之后,四下静了一瞬。
阿珠甚至觉得迷惑不已。
恕她不懂,对方语气里的优越感究竟从何而来?
便是这些年在京中,她都没听过哪个权贵在自报身份时竟能有如此之足的底气。
这短暂的沉默,给了男子更多的自信。
——一群不要命的东西,现在知道怕了吧!
在林溪镇上,便是镇长也不敢不给他爹面子!
他借着仆从的搀扶艰难地站起身,一把夺过仆从手里的灯,举着就往许明意一行人脸上照去。
他要好好看看这群胆大包天竟敢伤他的人长什么样子,回头好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这一看,却是猛然眨了眨眼睛。
灯笼光芒的映照下,一张莹白的巴掌脸上五官精致趋于明媚,一瞬间竟叫人分不清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想到对方那过于清脆的声音,男子心中一动,脸上挤出了一抹狞笑。
但他根本来不及说出什么话,单是这幅神态,便叫秦五忍不住一拳砸了过去。
男子惨叫一声,再次倒在了地上。
“这里可是宁阳地界,是定南王的辖地……你们怎能随意伤人!”仆从惊惧交加地质问道——这群人好像是外地人,看来他们林家人的身份是不好使了!
秦五朝他们走近了一步,高大的身形投下大片阴影将主仆二人牢牢罩住,透着凶相的一张脸落在二人眼中堪比阎罗。
“哐!”
秦五一声不吭自背后披风下抽出大刀,重重地插在二人面前,震得其上刀环相击发出铮铮鸣音。
“……你,你们……”
被一拳砸得满脸是血的男子坐在地上惊恐地后退着,口中边喃喃着道:“你们怎可带刀出门,眼里究竟还有没有王法了……”
“需要王法来护身的时候,倒想起来这世间还有王法在了?”
许明意冷笑着道:“方才不是还大言不惭,说要回去带人教训那对父女吗?”
男子听出了她话中要替神医出头的意思,当即只能认怂道:“我……我只是过过嘴瘾,当真没有这胆量啊……”
过过嘴瘾?
许明意半个字都不信。
从对方的言行中看,怎么都不像是过过嘴瘾这么简单。
且方才他说自己家中是开医堂药铺的——如此想来,难免就愈发叫人忍不住想要怀疑他此番上门求诊的真正目的了。
这世间向来也不缺面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妄想投机取巧不成,便心生加害之意的人。
“我不管你方才之言真假,但若敢作恶,再来招惹这对父女,休怪我拧断你的狗头——”
大刀就插在面前,男子只顾点头应声:“是,是,小人谨记……”
许明意未再多看他一眼,抬脚带着阿珠离去。
秦五将刀拔起之际,视线扫过男子身下那一滩水渍,面无表情地道:“肾亏阳虚之症,倒也不必特来请什么神医看诊,我便知晓一个可以一劳永逸的法子。”
男子听得神情变幻着,不由自主就问道:“不知是什么法子……”——难道说对方也有过同样的苦恼?
秦五冷冷道:“割了。”
这种好色无耻之徒,他见一个就想割一个。
但姑娘显然只想吓一吓对方而无意闹大,他也就只能将这个衷心的建议送给对方本人了。
男人闻言颤抖着捂住两腿之间的位置,直到秦五走远,才浑身瘫软地大松了一口气。
接过仆从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鼻血之后,男子将帕子一撂,一巴掌就打在了仆从的脑袋上。
“没用的东西!还不比一条狗顶用!”
“他们有刀,小人也打不过他们啊……”仆从委屈地小声说道。
“谁叫你跟他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