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主观上并不认为此事会是庆明帝所为,但事情未查明之前,皇帝仍是有嫌疑的。
况且,她和吴恙或是皎皎,无论是谁,无论以何种理由,只要是向皇帝透露出太后即将可能会有危险的信息,必然都会因此招来猜疑。
且她并不认为庆明帝掺和进来,就一定能够阻止意外的发生——只怕非但阻止不了,还会添乱。
因为到现在这一刻为止,她仍不确定这场意外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
听着好友的这句问话,玉风郡主的神态渐渐变得复杂。
她并不是傻子。
许多事情即便不去打听不去多问,但她这位皇帝舅舅的为人究竟如何,她也并非就是全无察觉。
且最重要的是,比起这位舅舅,她更相信昭昭。
昭昭既然这么说了,那必然是有更为准确的判断——换而言之,若昭昭说她舅舅是个狗昏君,那他必然就是了。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玉风郡主很快下了决定,遂和许明意齐齐看向了敬容长公主。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敬容长公主闹着要去见皇兄,玉风郡主百般劝阻不成,只能跟在后面追着。
见了皇兄之后,敬容长公主哭得跟个泪人儿似得,说是要找夫人。
庆明帝彼时正和几位大臣议事,被她哭得头昏脑涨,偏生又不能发火,于人前唯有纵容宠溺着,准了敬容长公主去陵庙寻太后。
敬容长公主要去,玉风郡主当然就得跟着。
是以三人很快坐上了去往陵庙的马车。
车内,玉风郡主正拍着长公主的头夸赞道:“谢定宁,没想到你还是有些用处的嘛。”
长公主一脸洋洋得意。
见她这幅模样,玉风郡主拍头的动作变成了戳额头:“但你哭便只管哭,为何还要说我欺负你?你当众毁我孝女之名,若回头害得我被御史弹劾,且看我怎么跟你算这笔账……”
长公主将她的手打掉,不满地控诉道:“你现在不就是在欺负我吗!”
“对啊对啊,我就是在欺负你呀。”玉风郡主拿手去挠她痒痒,边道:“那你倒是把明御史喊来弹劾我啊。”
“行了,快别闹了。”许明意把好友的爪子从敬容长公主身上拿开,道:“陵庙就要到了。”
同在翎山脚下,陵庙所建自然也并不算远,位置在皇陵与行宫之间,马车出了行宫之后,不过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几人到时,太后正在后殿禅房中抄写经书。
“夫人!”
听到长公主的声音,已接到信儿知道她会过来的太后,搁下了手中的笔,抬眼笑着看过去。
“听说你们要来陪哀家,哀家可是高兴得很。”
太后拉着在她面前跪坐下的敬容长公主的手,一双笑眼却落在了玉风郡主身旁,依旧扮作侍女的许明意身上。
许明意笑着福身。
“不过哀家这回可是有正经差事在身的,诵经抄写经书,须得静下心来,可听不得聒噪之音。”太后拿手指轻轻刮了刮敬容长公主的鼻尖,含笑说道。
长公主闻言点点头,连忙捂住了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夫人放心,定宁不吵您……”
太后抚了抚她的后脑勺,笑着点头道“好,真乖”。
一旁的孙太妃也不禁露出笑意。
许明意自进了这座陵庙开始,便将所见到的人皆留意了一遍,此时瞧见这位陪在太后身边的太妃娘娘,不禁也不着痕迹地多看了两眼。
身穿素蓝色褙子的妇人发髻梳得极整洁,只用了一根白玉簪。
这般打扮,让妇人原本就平庸的一张脸显得越发素气了。
孙太妃是湘王生母,也是先皇娶了当今太后为正室之后,所纳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