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无状,曾冒犯到了许姑娘……”海氏语气惭愧地道“这孩子随我和陛下在密州长大,性情放纵惯了,为人又粗心大意,实则却是没什么坏心的……还请许姑娘勿要放在心上。”
许明意听得十分意外,她怎么也没想到海氏竟会为此同她一个小辈赔不是。
可是……这同粗心大意有什么关系吗?
见海氏抬手就要行礼,她也站起身来“皇后娘娘言重了,也折煞臣女了。且若娘娘不提,臣女已将此事忘得干净了。”
她不知对方为何要当众提及此事,又摆出这样低微的姿态来。
但她知道,依常理来讲,对方这些话一旦出口,若日后永嘉公主在她这里吃了亏,倒显得她是在蓄意报复了。
这自然是往深了讲,且她也不会在意旁人如何看。
或许是她将对方想得太复杂,但无论如何,对方既是这么说了,她自然也是要将场面话说足的。
那边,永嘉公主反应了过来,已是沉下了脸色。
母后是疯了吗!
竟当着父皇和皇祖母还有兄长的面说这些!
堂堂皇后,对一个外臣之女如此低声下气……根本是送上门叫人羞辱!
且还要拉着她一起被羞辱!
“桑儿,这是怎么回事?”昭真帝问道。
对上那双不辨喜怒,却没了笑意的眼睛,永嘉公主心中一慌,忙道“那日我不过是同许姑娘说了几句玩笑话罢了!”
说着,看向海氏“母后未免也太过小题大做了!”
见女儿满眼羞愤,海氏欲言又止,拿余光极快地扫了一眼许明意。
这小动作未能逃得掉崔氏的眼睛。
看她家昭昭作何?
此事一看便是这母女二人未统一说法,难不成还要她家从始至终什么都没做,却被拖着下水的昭昭,帮着这位公主殿下搭台阶,圆了这句所谓玩笑话之言不成?
崔氏不想自家闺女受半点委屈,不动声色地轻轻扯了扯女孩子的衣裙。
他们许家拼死拼活才有的今日,可不是为了陪这黏黏糊糊的皇后娘娘做戏来的。
别说什么要懂事些才会招人喜欢,懂事的前提可不是委屈自个儿。
昭昭这还没嫁过去呢!
许明意心中了然。
什么玩笑话不玩笑话的,随她们怎么说,反正她不插嘴就是了。
主动替人圆谎这种事,她不感兴趣。
见她不说话,海氏抓紧了衣袖,斥责起了女儿“错了便是错了,纵然是玩笑话,失了分寸也是不该……还不快快向许姑娘赔不是!”
“……”永嘉公主面色红白交加,猛然站起身来。
她心中憋着一团火,有心想要发作,但见昭真帝坐在那里,唯有死死压制着。
父皇未曾责骂过她,但她却对父皇一贯有着说不出的畏惧,这畏惧既有母亲多年的言辞熏陶,在她心中扎了根,又因她一直觉得父皇好像总是离得很远,与她和母亲之间没有半分亲近之感。
这让她纵有再多的脾气,却也从不敢在父皇面前大肆发作。
她死死攥着手指,忍得红了眼眶,几近一字一顿地道“……那日是我言辞不当,说话没有分寸,还请许姑娘见谅。”
对上那双“如此你满意了吧”的眼睛,许明意默了默。
很好,这多半得是彻底记恨上她了。
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便也只能道一句“公主言重了。”
看一眼海氏,太后也在心底叹了口气。
自己的女儿什么样,旁人不知道,难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吗?
这种事岂有强按头的道理?
所以,这究竟是真心想解决问题,还是只想做个表面功夫,好叫旁人看看自己是如何明事理,如何教女颇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