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冷道,“老邢,做你该做的事,啰嗦什么什么时候我大越王廷的官僚,要看勋贵的脸色了。要不要许某找部堂大人反映反映情况。”
如今他读书已读,知悉当下的官场对勋贵的主流态度,拎将出来,立时将邢副主事老脸憋得铁青。
左右姓邢的和乌程侯穿一条裤子,说好话无益,得罪了便得罪了。
邢副主事气急败坏,本来就没打算给许易安排好差事,当下,直接将最烂的差遣,甩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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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如镜,垂柳停停,波光艳阳的映照中,粉墙如山,黛瓦如海。
在这座皇城西北角的偏僻宫室内,许易穿行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座偏殿门前。
偏殿上鎏金的“敬事房”三字,在金色的阳光下,晃得许易脑仁生疼,心中也是恶心得不行。
原来,他被分配的工作单位,正是这敬事房。
敬事房最广为人知的职能,是批量生产阉人,除此外,敬通净,下面还设有打扫宫殿,以及浣衣局,净夜司等部门。
许易分配的最终单位,便是这净夜司。
净夜司,顾名思义,乃是清理夜间污秽之物,夜间污秽者,屎溺也
说白了,就是倒马桶,收集夜香的单位。
当然,许易堂堂副十户,又是警卫部的人,即便再受排挤,也不至于去干这个活计。
他的任务,乃是率队看守净夜司,麾下,无一兵一卒。
原本,听闻此任命,许易恨不得一拳头捣在邢副主事脸上,转念一想,既来之,则安之。
岂能事事如意。君子求变求通,关键还在自己的本事。
自我安慰一番,安然赴任。
净夜司虽挂着“司”的名号,实际上不入流品。管事的是个驼背老头,自称吴管事,甚是和善。
许易亮出玉戒后,吴管事越发客气,召集了净夜司三四十号杂役。前来见礼。
许易性情虽然孤愤,却通人情,晓事故,知晓初到贵宝地,结交地头蛇的主要性。
当下,掏出金票,按人头,每人十金,转瞬,便散出数百金。
欢喜得一众杂役。眉开眼笑,奉承之声不断。
待众杂役散后,许易给吴管事拍过一张千金金票,道,“许某分至此处,还请吴管事多多照应。”
吴管事乃是宫中老人,老实巴交,要不然也不至于混了几十年,混到了这净夜司。
他何曾受过别人馈赠,更不提如此数额的赠与。激动得浑身直哆嗦,老半天才平复下心情,紧攥着金票,哆嗦道。“官人是贵人,定是犯了小人,才被分派来净夜司。其实,在老朽看来,此事说不好也好。净夜司看着下贱,那是对杂役。对警卫工作而言,实则轻便,您想啊,谁吃多了没事,会来偷盗夜香桐,粪刷之类的杂物?”
“而官人的应差点卯,皆由老朽上报,老朽担些责任,帮官人遮掩一二便是,官人有时间则来此处现现身,露露脸,无事,可寻僻静所在休息。只是宫墙森严,五日一休,官人要想出宫,须得五日之后。此后官人可择机而入,不来也无妨,这点担待,老朽还是有的。”
吴管事本是胆小之人,可千金当前就是蚂蚁也生出了黄龙的胆量。
许易大喜过望,这点钱于他而言,已是毛毛雨,能取得如此效果,已超出预计。
当下,吴管事便唤来杂役,吩咐将偏殿的上房腾出来,好生铺陈,供官人入宿,又指着外间宫墙道,“左右无事,官人可在左右行走,此处虽是宫禁之中,却是偏僻之所,所居皆下等人物,官人不出宫墙,不闯禁地,可在此间随意游逛。莫看此是偏僻之所,到底也是皇城,亭台楼阁,平湖翠柳,皆为胜景,乃外间难见。”
许易抱拳谢过,朝外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