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眼下终于清醒了过来,回想起这些年来我的遭遇,我生不如死……我没有脸去面对任何人,我更不敢去见我的爸妈,我只能死,只有死才能解脱……”
“潇潇,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耳闻着令狐潇潇说出自己那耸人听闻的遭遇来,一时间竟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去劝说了。
起初见她一头撞墙而死,我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年仅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实在是太过脆弱了,可如今一看,不由地觉得她甚至比我还要更坚强,即便是这个大男人,在经历过这么多痛苦之后,恐怕也会做出和她一样的决断来。
死,死才能一了百了。
不远处的战事已经越演越烈,大成哥身先士卒怒斩冥军大将,令所有兄弟士气高涨。
然而双方毕竟人数相差悬殊,即便是方圆阵很快就被诀别岭的人马破得四分五裂,但鬼兵鬼将们仍仗着人多势众而奋起抵抗,诀别岭一群孤魂野鬼的士气逐渐衰落,败局已经显而易见。
可即便是身边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中,大成哥仍在拼死奋战着,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于度外,仿佛早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此时此刻,什么阴间皇帝的名头、什么诀别岭的未来,在他眼里都无所谓,他只想一雪前耻,就算是魂飞魄散,也要有尊严的死去。
眼看着败局已定,数百兄弟只剩垂死挣扎,我们也同样急在心中,而这时杨死已经护在我们身前先后打退了十几波鬼兵鬼将的进攻,不少冲过来的鬼兵甚至没等和他交手就已经吓得惨叫连连地逃跑了,因为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正是一个多月前大闹鬼门关斩杀鬼将的那位九世奇人……
但是只凭借杨死一人终究无力回天,见我一直苦口婆心地劝说令狐潇潇,对方却仍然无动于衷,连中两刀渐渐体力不支的杨死终于沉不住气了,猛然一掌拍翻眼前一名鬼兵之后,转身就又冲到了我们身旁,抬手间一把攥住了令狐潇潇的胳膊……
令狐潇潇顿时一愣,我也在旁边惊呼道“杨死,不能跟她来硬的,令狐潇潇死后没过头七魂魄还太虚弱,过于强硬的话恐怕会……”
我话都没等说完,却见杨死已又用另一只手攥住了我的手腕,冷眼盯着我沉沉说道“小六子,人曹官可穿阴入梦,魂游千里,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什,什么忙?”
“帮我和令狐潇潇做个媒介,带令狐潇潇去看看我的过去……”
“啊?”
我愣了一下,完全听不懂杨死的意思,然而这时杨死已用指甲盖在我手腕上挑出了一道伤口,随后拽着我的手去和令狐潇潇的手拉到了一起,默默念起咒来……
杨死一边念咒一边结印,不等我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杨死已忽然又起一掌,‘啪’地一声拍在了我的额头上,霎时间我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
“生了!生了!恭喜你啊杨家大哥,还是对双胞胎呢!”
昏昏沉沉地,眼前模糊的轮廓再度清晰,是个墙上抹满了黄泥、用油纸糊着窗户的破烂屋子。
一张大土炕上,一个黑瘦的妇女气喘吁吁地在厚厚的被褥上躺着,额头上蒙着一块热气腾腾的毛巾,瘫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而炕沿上摆着个脏兮兮的木水盆,水盆边,并排躺着两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