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看,就见是李家两口子正一前一后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丈夫又道“我们这儿周围山多,尤其都是深山老林悬崖峭壁的,离我们村儿最近,弄得山里的蝙蝠一饿了就往我们村里跑,虽说冬天大多冬眠,可也有饿急了跑出来乱飞的……”
听他说完我点了点头,丈夫又问“小师傅,你们抓鬼抓得怎么样了?我们两口子以后是不是能睡个安生觉了?”
我撇了下嘴,答道“估计还不行,那鬼……跑了……”
“跑了?”
听我一说,两口子吓得有些激动,尤其媳妇气得直跺脚,拽着丈夫胳膊急呼‘把老太太惹着了,这下可咋办啊’。
见两人急成一团,我只能耐着性子一阵安慰劝说,两人才总算是安心了下来,不过因为我们的失误,对我们的态度显然也没之前那么热情了,这倒是也难怪他们。
碍于没能降住那作乱的阴鬼,无奈下我也只能悻悻地回了屋里,穿过中堂时一看,原来今夜遇到的怪事并非只有那东西在外面偷看、以及听到古怪的敲门声而已,中堂碗橱里原本剩了几大盘晚上的剩菜剩饭,可才隔半夜,竟全都不见了,只剩下空盘残渣……
楼建光见了不禁朝着李家两口子打趣说“看不出来你家这老太太还挺能吃啊,人都死了竟还这么好的食欲,总不能是个饿死鬼吧?”
楼建光说的明显就是随口一句笑话,怎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说完再朝两口子一看,脸上竟都不知为何现出了一片慌张惊恐,随后才见李家媳妇连连摆手,吞吞吐吐神色慌张地道“没,没有的事,我家老太太生前吃得可好了,怎,怎么可能是饿死鬼呢?”
听她这说话的语气,倒让我突然觉得更古怪了,但两口子也没多说,一见媳妇慌张得手足无措,那丈夫立刻拽了她一下,又朝楼建光我俩摆摆手说“二位师傅,这么晚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好继续帮我们平事,我们两口子就先睡了……”
话音没落,丈夫已然拽着媳妇行色匆匆地回了屋,于是楼建光我俩也回了自己屋里,可怜再躺下却想睡都睡不好了,虽说炕烧得热乎乎的,可顺着被楼建光撞破的窗户直往里灌了一夜冷风,冻得我俩瑟瑟发抖……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摇醒一旁蜷缩成个‘球’的楼建光说“楼哥,你冷不?”
“不冷,”楼建光嘴上这么说,然而说话时冻得牙齿都打颤了。
我就笑问“不冷?不冷你哆嗦啥?”
“真不冷,”楼建光又颤抖着道“我他妈已经冻得没知觉了……”
我听完差点笑出声来,就说“要不咱俩修修窗户吧,再不济拿床褥子先把漏的地方堵住,也比这样挨冻强吧?”
听我一说,楼建光大呼有道理,于是我俩都没耽搁,急忙爬起来开了灯,开始到处找东西试图把被他撞破的窗户给堵起来。
为了堵窗户,我把李家被垛翻了个遍,可楼建光几乎把整个窗户框都撞坏了,漏了个一米多见方的大洞,褥子根本不够大,堵不住,无奈下找着找着,我看中了李家炕上铺着的大炕毡,于是吩咐楼建光帮忙,把炕上被褥都翻了起来,就想撤下那炕毡来先挡住窗户,哪知才把炕毡往上一掀,炕缝里‘哗啦’一下漏出一大片荞麦皮来,但大多荞麦皮已不完整,而是一片片破碎的残渣……
这时就听楼建光在一旁发了话“李家屋里该不会闹耗子吧?你看,怎么炕毡上这么多牙龈,给咬得坑坑洼洼的?”
听到这话我急忙回头望去,果不其然,就见炕毡上露出坑坑洼洼的痕迹,如被什么东西咬碎过几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