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在田莽和大牢婆子的心中,崔渭不该让人射杀了周氏,否则田莽也就不会这般心虚的为崔渭解释。
当日大牢漆黑,既然弓弩手能够埋伏在周围射死周氏,也就能直接杀了那反贼,从前他是极为信任亲弟弟,生怕崔渭因此事而愧疚,所以他也没有加以询问,现在查起来才发现这样一条性命轻易就被处置了,崔渭根本不是无奈之举,更像是有意为之。
崔渭敢这样做,何尝不是仗着他定宁侯之威?
崔祯半晌才回过神:“有人要杀周氏的事你们可上报了?”
田莽摇头:“没有,既然有人劫狱,何必再节外生枝,于是就将那人也当做劫狱的同党处置了。”
崔祯一掌拍在矮桌上:“你既然是崔家安插的眼线,就算刑部这样安排,你也该禀告崔家。”
田莽吓得忙请罪:“侯爷息怒,这……这我们报了,报给了二爷啊,二爷只说周夫人牵扯了谋反案,再说人都死了,追究下去也没有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刑部不查我们也不要再说出去,谁也不能证明那人就与劫狱的人不是同党。”
崔祯沉声道:“劫狱的人怎么会急于杀死一个妇人?周氏始终没有承认有罪,那人此举是在杀人灭口。”
田莽叹气:“侯爷说的没错,但大家都知道二皇子谋反案疑点本就不少,这委实算不了什么。”
是算不了什么。太子和贵妃党一心坐实这桩案子,朝廷的官员要么被牵扯其中,要么远远地躲开生怕被染上半点泥污,他当年也是这样的心思,谁会为了这小小的疑点为一个妇人伸冤。
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这妇人的死隐没在岁月的洪流之中,即便这条性命再鲜活,时间久了就不会有人记得。
整件事中,有种化不开的悲哀围绕着周氏。
她就像是水中的一片枯叶,被湍流无情地卷裹着,最终完全吞没。
还有一个人始终记得周氏,崔祯看向田莽:“魏三爷那时候也在刑部大牢,那晚他可有什么举动?”
田莽道:“魏三爷伤得太重,躺在大牢里一动都不能动。之前周夫人倒是一直照顾魏三爷,要是没有周夫人送的药,魏三爷说不得就死了。劫牢的事发生之后,我们首先要去看的就是重要案犯,我记得很清楚,魏三爷手拉扯着牢门,趴在地上,满嘴都是鲜血,我当时吓了一跳,以为人已经断气了。
后来魏家人来接魏三爷出去,我还觉得出去也是凶多吉少,着实没想到魏三爷不但康健了,现在还如此风光。”
听着田莽的禀告,崔祯心中许多疑惑也被解开了。魏元谌出了大牢后,亲手解决了射杀周氏的崔家护卫,又与他们兄弟校场搏命。
魏元谌之所以留下崔渭活口,兴许就是要查清这桩案子,但当年二皇子案,魏家也同样被卷进去,魏元谌又生了一场大病,好起来的时候许多线索恐怕都被清理干净了。
但魏元谌推测这是太子所为,崔渭也是太子党,魏元谌前去山西查案时,是准备将太子和崔家一网打尽,后来却发现他没有站在太子那边,于是魏元谌没有向崔家下手。
即便如此,魏元谌仍旧不会放过崔渭,暗中必然命人监视崔渭。
崔祯想到这里站起身,魏元谌对崔渭的了解,可能尤胜于他。难不成他要去找魏元谌问自己的妻室和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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