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万千,每一种都是不同的欲望,勘破谈何容易?
所以南宫不妙让他独自观察潮生潮灭,什么时候一刀六变退潮,才算破欲式登堂入室,方可练习戒杀式。
路一已经连续在这块礁石上站了三天,每天日出而来,月上中天而归。
三天来一刀未出,内心澄澈,波澜不惊,但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就像是羚羊挂角,总是在心头一闪而逝,始终未曾掌握。
南宫不妙看了看天色,拍了拍手说道
“今天大年三十,早点回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已经进步极快,有句话说得好,欲速则不达!”
路一点了点头跳下礁石,活动了一下略微有些发麻的手脚,陪着舅舅回村,那边的洪开泰看到二人往回走,大手一挥,像个孩子王一样领着大家往前走,一群人顿时嘻嘻哈哈,热热闹闹。
路家村所有木屋都挂上了两盏红红的灯笼,远远望去红艳艳的一片,村头椰子林的海神庙不停的有村民带着三牲祭品,扶着老人领着孩子过来烧纸跪拜,靠海的渔民,对于海神都很虔诚。
一群人进了村子就各自散去,除夕夜是不可以相互串门的,都要在各自家里祭奠先祖,然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年夜饭,吃完年夜饭就要开始守岁。
路渔和孙媛儿主仆还在厨房忙碌,路一到家之后放下黑刀就去厨房帮忙。
看着小小厨房里忙忙碌碌的四人,洪开泰站在院子里感叹的说道
“真好。”
南宫不妙也是面露微笑,点了点头
“家的味道,不外如此。”
天黑了,路渔带着路一和孙媛儿主仆,提着祭品带着纸钱也到村口海神庙烧纸。
磕完头,路渔并没有起身,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
路一看着母亲在晚风中轻轻飘荡的发丝,里面那几根银白是那样的扎眼,突然心里一酸,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连忙伸手擦了擦。
孙媛儿察觉到路一的异样,眼睛里满是心疼的握住他的手,轻轻把身子靠在他的身上。
路渔起身,看到路一的眼角的泪痕,笑了笑,柔声说道
“傻孩子,为娘这是高兴的,你这么懂事,现在又带回来媛儿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儿,娘真的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四人起身回家。
那堆还未燃尽的纸钱冒着袅袅青烟,夜风吹来,带着祭奠者的祈祷,越飘越远……
这是路渔在路家村十五个年夜饭里最热闹的一次,原本小壳儿不肯入座,但是在路渔的要求之下最终也坐了下来。
路渔笑着说道
“这样才对,看得出来媛儿并没有把你当仆人,而是把你当妹妹,既然是妹妹,年夜饭当然要坐下来一起吃。”
小壳儿红了眼眶,低头不语。
“好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我们就开开心心的一起过个年,等一下祠堂那边有篝火,而且路一要过去参加村里的成人礼,你们三个孩子都一起去吧,我们过去热闹热闹。”
菜很丰盛,各种海鱼、鸡鸭鱼肉样样齐全,村里的牲畜都是放在后山放养的,村里轮流安排孩子过去照看,所以每家都有分到不少,而送过来给路渔家的往往都是牲口身上最好的部位,年年如此。
路渔端着酒杯站起身,笑道
“第一杯酒敬大哥,今天您和洪大哥就是他们的长辈。”
路一和媛儿三个年轻人连忙站起来跟着端起酒杯。
南宫不妙和洪开泰也站起身。
南宫不妙看着笑意盈盈的路渔,突然也笑了,笑得很畅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说了一个字
“好!”
“第二杯酒敬洪大哥,感谢您这段时间对路一的辛苦教导。”
洪开泰摆了摆手,也是一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