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暗道“照此说来,他若习得光明拳的精髓,兴许还能胜我呢。”他这念头一闪而过,倒未怎生在意,刘秀关怀道“你们现下过得怎样,钱万贯还寻过麻烦吗?”
马武道“自打跟了李四爷,免不得做些勾当,还他娘无甚前途。那事没过多久,钱万贯也给自家儿子买了个媳妇,模样儿不算难看,待他家儿子也不坏,我家方才安生。今年我那妹子刚满十五,我娘便赶忙张罗,将她嫁得老远,娘也跟了去,我这下才总算踏实了。”
刘秀闻得此语,只觉对方并非庸碌之辈,便道“只苦了你虽有这身本领,却没个好去处得以施展,身为好汉遇上这等事情,着实闷煞人了。”马武常感怀才不遇,闻得此语不由嗟叹,随即压低了声音,道“不瞒两位说,李老爷的恩情我早已偿还,家中又无甚牵挂了。我早想到绿林山上,投靠绿林军大展拳脚,只苦于没有门路,要不然,我早他娘上山去了。”
耿弇甚觉有趣,随即笑道“这倒新鲜,怎么上山入伙还需门路?”马武道“那可不,山上没个有头面的人引荐,撑破天只能先当个喽啰,管我的若是个鸟人,我要熬到哪辈子才出得了头?”刘秀道“兄弟所言甚是,刘某不才,或许帮得上忙。”
马武心下登感敞亮,接着问道“刘大哥怎生助我?”刘秀亦压低了声音,道“咱俩甚是投缘,我也不瞒兄弟。那绿林山上的人马已与本派联合,共抗王莽暴政。本派掌门遣了我与三弟同为副将,领千余弟子援助绿林军,岂料途中遭遇官军伏击,几个同门兄弟让军兵掳到王匡府中,我跟三弟便赶到此地,欲要搭救同门。待我将人救出,咱们便同赴绿林山,到时我定当尽力引荐。”
马武哈哈一笑,抱拳谢道“端的如此,我马武定当报答。”刘秀双手搭上他紧抱的双拳,以示无须多礼,随即温言道“咱们有缘相逢,不求报答。”话到后来,放下他拳,轻叹一声,道“我亲眷中若有你这般兄弟,当真无憾了。”
马武沉吟须臾,探问道“小弟今年二十有四,在江湖上无甚名望,刘大哥若不嫌弃,不如结个异性兄弟。”刘秀喜道“愚兄痴长四岁。”说着端起酒碗,望向耿、马二人,续道“我刘秀能有你们这般好兄弟,着实欢喜无限,我这当大哥的敬两位兄弟。”
耿弇换过大碗,陪刘秀干了。马武饮着碗中烈酒,惟觉那酒胜似瑶池佳酿,让他多年来从未如今朝这般快意。马武喝干了酒,尚自捧着大碗,哈哈一笑,道“痛快!”说罢,搁下酒碗,低声续道“咱们既是生死弟兄,大哥厮杀救人时,定要带我同去。”
耿弇当下接过话头,侃笑道“咱们既是生死弟兄,此番闯那刀山火海,定要带你同去啊。”马武道“甚好,甚好,看我怎生杀得官军屁滚尿流。”他声音不大,店中嘈杂,旁人均未留意。刘秀笑道“适才三弟玩笑,当不得真。如何搭救早有安排,不出意外,到时有人接引,助我跟三弟混入府中,之后理当全身而退。你若同去,便在王匡府邸的大门外接应即可。”马武登感索然,闷声闷气道“照这般说,倒不能杀个痛快了。唉,也罢,那你们救人,我赶马车接应。”
耿弇自晓马武没有马车,所赶车辆自是他家老爷的,言念及此,当即笑道“到时你家老爷出来,眼见吃了这等哑巴亏,嘴巴定要气歪了。”马武笑道“谁要那厮除了贩售珠宝,总迫人做不义的勾当,这回正好要他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