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兰蹦蹦跳跳地离开客栈,天都快黑了,她才优哉游哉地走了回来,手里还掐着一本书。
她走路从来都是慢慢悠悠的,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顺着城墙往家走,碰见一群嬉戏孩童,她还好心情地放出金丝线,把一群小孩儿绊倒。暗自偷笑。
路过城隍观时,斜眼见到赵高正一本正经地训斥看门小道士,那小道士长得一脸老实相,被训得抬不起头来。
尤兰眯了眯眼睛,掰掉一根树杈,一甩手便是一道白线。
“逍遥飞刀”
铛的一声打在赵高正后背的剑柄上,把赵道友吓了一哆嗦,扭头一看是尤兰,他眯了眯眼睛,冲着尤兰点了点手指。一脸讨伐之色。
尤兰权当没看见,仰着头走开了。
回到紫石街口,左拐便回到客栈大门前。
见到一名疯疯癫癫的老者,连滚带爬地从对面怡红院的大门口被推了出来,随后跳出一名脾气暴躁的馆女,指着老者一顿臭骂。
从老者穿戴来看,像一个街头卖艺的说书人。
从馆女辱骂声中得知,原来是因为那老者身上没钱,还想碰她的高贵之躯,故而惹怒馆女。
“骂你个穷鬼混球王八蛋,没钱你来玩什么漂活儿?看你那老鼻子老脸的,赶紧死去吧。”
馆女大骂一通,嗓子眼猛力呵了一口,一团粘痰喷出,直奔那老者面门而去。
老者倒在地上,连忙一闪,好歹是躲了过去。
馆女不解恨,走上前去,照着老者心口踹了一脚,才肯拎着裙子往回走。临走,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骂一句老者的祖宗。
尤兰楞楞地看着热闹,她既不同情老者,也不同情馆女。市井之中,何为幸福,何为苦命,往往因为个人的选择而瞬间互换。怎说老者不是活该,怎说那馆女就不是一个苦命的人。
老者慢慢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尘土,从腰间拽出快板,冲着怡红院的大门高声唱了一段。
“怡红院里泼妇多,貌似嫫母却无德,看值一宿一钱半,却把客人三两讹,皓首不肯把亏吃,恶妇啐骂嘴脸恶,老夫就是不给钱,看你把我无奈何。嘿,无奈何呀,无奈何。”
后来惹得黄老鸨大怒,领着一群恶奴冲了出来。
老者一见激怒了老鸨,转身撒腿就跑,这时尤兰才发现,那老者脚下生风,竟不是普通之人。
尤兰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扭身回家。
拎裙子,迈腿,跨过门槛,举起手里的书,刚想对唐小凤喊一声“看,姐又给你争取到一本剑谱,峨眉中级剑谱《燃灯古剑》。”
还没等她喊出来,一个翠绿人影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咚!吓你一跳,哈哈哈!”
唐小米正在打扫二楼回廊,不经意间向楼下一瞥,看到一只脚,一见脚上粉底儿红花的小鞋,就知道是尤兰回来了。丢下拖把,嗖地跳了下来。
“一剑封喉”
尤兰以掌为剑,一掌刺向唐小米的咽喉。唐小米向右一闪身,反手一招“亢龙有悔”。
“轰”一声响,尤兰被真气推出去一丈多远,她早有准备,双臂一展飘向空中。
“哼,唐小米,今天我就让你瞧瞧,本姑娘《燃灯古剑》的厉害。”
“雨打芭蕉”
尤兰化掌为指,劈空射击,一道道银白剑气劈空而来。
“嗖嗖嗖”
唐小米后撤一步,双腿下蹲,身子斜向一歪,双臂一举。
“亢龙有悔!”
万能的“亢龙有悔”,就好像唐小米身上的一副盾牌。任由雨打风吹去,我自岿然不动。
几道剑光,又被反弹回去,噗噗噗打在房梁之上,一忽儿冒起了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