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王曦回到自己的寝室时，已经快凌晨5点了，他一个人，发了会儿呆，上床睡觉。

a a a a 可不到十分钟，便有人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是小一。

a a a a 她说，寝室里空荡荡的了，嬴莹师姐也不在，一个人，害怕。

a a a a 程鹏什么也没说，穿好衣服，便离开了。

a a a a 他没有心思八卦，和所有的带队教师一样，他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a a a a 他在套间的沙发上坐着，像鬼魅一般，一言不发，灯也不开，只有点着的香烟，忽明忽暗。

a a a a 寝室里很安静，王曦把床让了出来，准备去程鹏的床位休息，却被一只小手，轻轻地拉住了。

a a a a 他停下脚步，顿了两秒，转过身蹲下，将被子给小一盖好，说他哪儿也不去，见小一还是不放手，最终也躺了下来，像哄婴儿一样，轻轻地拍着。

a a a a 等小一睡着了，他走到窗前，取出一支烟，还没有点着，又将烟捏碎了。

a a a a 这样的里院，不是他认识的里院。

a a a a 这样的里院，他很不喜欢。

a a a a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可内心却有种冲动，让他想将人类进化的所有人，全都杀光，一个不留，哪怕那些无辜的人也一样。

a a a a 可他知道，自己办不到。

a a a a 所以，他满怀希望，里院会这么做。

a a a a 而且，里院一定会这么做。

a a a a 里七院，更该这么做。

a a a a 然而，却不是……

a a a a 他何尝不明白，里院这次的做法，是正确的。

a a a a 也明白，自己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因为那挥之不去的内疚感……

a a a a 要不是自己和小一胡乱开了个界门，这一切，根本都不会发生。

a a a a 快意恩仇的里院，审时度势的里院。

a a a a 睚眦必报的里院，大度包容的里院。

a a a a 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里院？

a a a a 不是曾经告诉自己，医者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可也斩杀毒瘤，还世间安宁吗？

a a a a 为什么？

a a a a 人类进化就是毒瘤啊……

a a a a 哪怕没有昨晚的事情，他们也注定该被消灭的啊……

a a a a 里院明明占有道义，更是师出有名，为什么不像古时候的侠客一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a a a a 终归……不是江湖啊……

a a a a 王曦陷入了挣扎。

a a a a 他的内疚和无能，让他下意识地想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给里院。

a a a a 可到头来发现，于事无补。

a a a a 因为不管里院做什么，都是自己开界门在先。

a a a a 而里院，只不过是在帮自己擦屁股而已……

a a a a 现在擦得没有让他满意……他便要埋怨这个给他擦屁股的人……

a a a a 这不对。

a a a a 他知道这不对。

a a a a 升米恩，斗米仇。每次都惯着你，习惯了，久而久之，突然一次，没能遂你的愿，那便是别人的错了……

a a a a 可又能怎样？

a a a a 他熟悉里院，就犹如遗人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