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堂大笑,她们一直以为高阳的回答会像紫云县主那般,引用书画大家之语,而后说出一番精彩的总结,没想到,会是这么简单通俗的四个字,
这位公主,当真不是民间跑来的大字不识的野丫头?
一位学生问高阳,“高阳公主,听说你还是明侯府少夫人之时,整个院子画满了你昔日夫君明岱凌的肖像,不知,你们已经和离,你如今画的是谁?”
这分明是一句带着挑衅嘲讽的问话。
高阳在柳妃娘娘寿辰宴时见过她,只记得她好像姓李,父亲是哪位官员也忘了,高阳淡淡回答,“李小姐,既已和离,自然不再画他!”
那位李小姐不依不饶,“但不知画的是谁?”
“画的是我父亲!”
“你画高贼?”
“你放肆,本殿的皇继父是当今皇帝,本殿所指的父亲自然是指皇上!”
张芷靡问道,“你又没见过父皇!”
“难道没有画像?”
霍钦缔及时打断这个尴尬话题,“诸位,我们继续讲书画,中国绘画的勾线与西洋绘画的明暗,放在一起,不相协调。中国画用线要求骨法用笔,概括空灵......”
高阳听着听着,听到后面恍惚了,从小到大她都不喜欢上课,在广平王府的学堂也是被玉竹欺负,干脆她不去学堂,她只是每天来到栖渊阁等着栖夜哥哥给他上课。
没有栖夜哥哥的课堂,她都想睡觉。
她闭了耳识,身体依然保持坐着听课的姿势,却小心翼翼眯起了眼睛,在醒过来时,听见霍钦缔还在讲:“书法中所谓气势,所谓结构,所谓力透指纸背,都是表现书法的空间意境......”
高阳终于坚持不住,她实在太困,趴在桌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丹栀将她叫醒,这个时候学堂已经下学,其他人早已离开学堂,她身旁站着张芷靡和庄琅珂,高阳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芷靡公主,紫云县主,你们怎么在这?”
张芷靡拉着庄琅珂的肩,“高阳姐姐,你睡糊涂了,你真厉害,平时上课只有我才睡觉,原来你也是个学堂废渣,听课就想睡觉!”
“我昨日一夜没睡,实在太困!”
“一夜没睡?你做什么去了?”
“没什么。”高阳没好意思说,因为杀了乔穗特别激动,所以几夜没睡。
高阳抬头,才发现,霍钦缔还在讲台位置欣赏一副画作。
高阳想走去霍钦缔那里,却被张芷靡一把抓住,“诶,宸贵妃娘娘举办了一个百花宴,你跟我们一块去!”
“百花宴?我就不去了!”
“你.....你怎么不识好歹,之前本公主厌恶你,好不容易如今不讨厌你了,屈尊请你去,你还给脸不要脸了。”
高阳心里冷哼,你什么时候讨厌我,我不知道,你又莫名其妙不讨厌我,我也不知道,不稀罕知道。
高阳刚想怼回张芷靡,庄琅珂抢先一步出声,“芷靡公主,她没休息好,我们自己去就好了。”
说完,强拉着张芷靡走了。高阳看着离去的二人,想着这个庄琅珂倒是通情达理,应该早看出高阳想去找霍钦缔。
她走到霍钦缔面前,霍钦缔此时还专心鉴赏面前那副画作,高阳一看,原来这副画作,不是其他,正是高阳最喜欢的《副春山居图》其中的一段。
她轻声道:“卓侯爷,是我失礼,您在上面辛苦的讲课,我竟然睡着,我该死,学生特意向您赔罪!”
高阳退后几步,对霍钦缔拱手赔罪,霍钦缔笑笑,“公主的老师乃大瑧的名人大家清泉先生,臣可不是您的老师,也不敢和清泉先生同为一辈!”
“卓侯爷,您真的不怪我?”
“公主不用唤我卓侯爷,不如唤微臣霍大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