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塑金身,戴黑珠,伸手张指,几丈高的佛像高高俯视地上叩拜的凡人。
地上跪着一男一女,这二人身穿白衣,相貌不凡,男子跪在蒲团上,脸上表情冰冷,对面前巨大佛陀并没有多大信仰。
他跪的笔直,只是呆呆身看着身旁女子虔诚叩拜。
“你真的信它吗?”
女子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面上表情祥和平淡,她缓缓睁开双眼,“我信。”
“信它能救我?”高栖夜问道。
“我信佛祖,也信你!”袁沉语回过头,和身旁的高栖夜四目相对。
“你就不想问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袁沉语摇头,“若你想说,自然会与我说明,若不想说,那我也不想听。无论你发生什么,我都信你!”
“沉语,跟着我……没有好结果……”高栖夜扭过头回答道,他无法直视袁沉语的目光,她的目光火热滚烫,里面藏着无尽期待和爱意。
虽然,这话他说过无数遍,他知道她不会听。
袁沉语没有急着应答,她转过身看向面前佛陀,再次双手合十:“民女袁沉语,以诚挚之心,向佛祖借一盏灯,照亮他的魂灵。”
佛殿门外,高阳听着里面这一幕,默默走开。
这里是疏月庵,慕容玄凝劫法场救走穆折清,疏月庵也遭到朝廷清查。
尼姑僧人被赶去隔壁山的寺庙,这里封山数日,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慕容玄凝早已逃走,就算清查,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过了十数日,穆哲枫下令将疏月庵的尼姑僧人送回来。
高阳被鬼影挟持,后被穆哲枫救下,昏睡在穆王府三日,穆哲枫烧毁皇太后的赐婚圣旨,之后又目睹穆哲枫和慕容玄凝的打斗对话。
她清楚的知道,穆哲枫终究是动摇了,只是,对他来说,那一定十分难受。
二十几年的忠诚之心,二十几年信奉的英明圣主,不可能因为慕容玄凝三言两语就能颠覆。
但种种变数,所有人的倾诉呐喊,终究是动摇了......
她想过,去他身边安慰他,想想不合适,不管穆哲枫怎么选择,这一道关卡,只有他自己才能过。
她并不奢望穆哲枫会完全相信,不指望穆哲枫会真的背叛皇帝,只要穆哲枫心里有一丝动摇。
他的心乱了,他摇摆不定了,这样状态的穆哲枫,对目前的局势就够了。
她秘密回信明义昆,她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剩下的,就看他们。
之后,她有时间去驿馆看望高栖夜,高栖夜是跟随高贼叛乱的逆贼,即便归降朝廷,终究洗不清嫌疑,他住在驿馆,日日有人监视。
这几日高阳得空,听说疏月庵恢复正常,建议前往疏月庵拜佛。
高栖夜不信佛,他原本不想来,高阳一再劝说,疏月庵乃是慕容玄凝归隐了二十年的地方。
听到慕容玄凝四个字,高栖夜答应前来,慕容玄凝是他的生身母亲......
来到疏月庵礼佛殿,看着袁沉语和高栖夜,二人情谊绵绵,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高阳不忍打扰,只得默默走到门口守着,听完他们话,走出礼佛殿。
她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怎么都想不起来,随意在四周渡步着,一边走着,一边回忆,不知不觉,已经绕到佛殿之后的院子。
再走得几步是那个熟悉的客房,熟悉的大枫树。
那时,她来疏月庵找慕容玄凝求问当年雁门关之事,就是走在这个位置,看见了大枫树下一个吹着玉笛,穿着华服的男子。
煞风景的是,那男子可不是什么玉树临风,风华绝代美男子,而是无耻的穆折清。
虽然,穆折清那张脸生得也不差吧,就是讨厌!
这鉴鹰司的男人,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