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蔚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确定了贺闻远对她的喜欢,她便不再患得患失了。
只是,这年代,特别是农村保守。
大约他觉得她是插队下乡当知青的,到时候会有人说她不好好插队,专搞男女关系,狐媚祸水,勾得男人成为她的裙下臣,于她的名声不好。
所以才偷偷摸摸替她干活的。
那她便替他保守着这小秘密,等时机成熟了,她找个机会向他袒露心迹。
毕竟,没有上辈子的那些牵扯,他们才认识没多久,她害怕过于冒进反而吓到他,让他觉得自己是什么不正经的女同志。
虽然,她的长相真的有那么几分不正经。
但她可绝对是根正苗红的好同志。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她这边觉得蜜里调油,贺闻远那边却是睡得一点都不踏实。
他没看清那逃窜走的是什么人,心中有些忐忑,如果是初蔚,那等于他前言不搭后语,不是诚信的人。
如果是旁人,看到他给初蔚干活,又不知会有怎样的风言风语会传出来。
‘如果是旁人,我宁愿是你’他低声呢喃着。
捉了萤火虫送给他,她真是个善良又可爱的姑娘。
第一次,他内心生长出一种叫‘野心’的藤蔓,疯狂滋长着。
从前只想着,不能让人家姑娘跟他这个家底太穷的穷当兵的过苦日子。
如今……他双臂枕在脑袋下面,看着小窗子外面和萤火虫一样熠熠生辉的星星。
心中的渴望侵袭了他所有的意识。
如果初蔚能成为我的人,该有多好。
他又闭上眼,自嘲地笑笑,果然,寂静的夜晚适合痴心妄想。
她已经订婚了。
隔天,响亮的哨声准时响起在居民点,初蔚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脸上挂着的笑容比九月的初升旭日还要灿烂。
一行人拎着柳框去到藕塘的时候,又看到了初蔚藕塘边那一大堆藕段子。
n,扩地三分。
初蔚看了一眼程英那阴沉沉的脸色,轻笑一声“怎么,有好心人帮我干活,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这活儿明明是贺闻远帮她干的,但那天却有两个大妈说看到的是李景松。
这其中有谁在捣鬼,有谁想误导她,显然是一目了然。
赚你三十的情绪值,也不算多吧。
程英鄙夷地看着她“初蔚,你也就靠靠男人了,这也是值得你骄傲的事情吗?”
初蔚双手环胸,靠近她,笑容特别灿烂“你怎么知道我是白受人家好处的呢?你怎么知道我没还人家的恩情的呢?有来有往,那叫互相帮助,靠男人?用词别那么难听,不然我以为你嫉妒,知道吗?”
n,扩地五分。
初蔚笑弯了眼。
一抬头,却见不远处大堤上走来一个人。
初蔚咬牙,李景松怎么又来了?
难道他还不死心吗?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她朝大堤跑过去,堵住了李景松的路,咬牙切齿道“你又来干什么?”
初蔚一眼就看到了他右手手指上缠了一圈纱布。
低头自嘲一笑,李景松和程英勾结,买通村里大妈骗她是他帮忙挖的藕,倒是做戏做全套,还不惜把自己的手指也弄伤了。
为了骗她,他倒是挺舍得下血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