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离花家村不算远,大概有十里地,大家通常都是走着去,上午去下午回。有牛车的人家,总是特别受欢迎,赶集的时候可以蹭蹭车。花家村里,养牛的统共也就有七八家。
但这一回,喧闹的集市里,却加入了一辆马车,而且还是两匹马拉着的大马车。
以往王伯赶集的时候,都是走着去,但姑娘既然说想来看看,自然要套马车。不过,在人潮拥挤的集市上太过显眼,时不时吸引往来之人的目光。
“姑娘,到了。”
王伯将马车停到专门的地方,给了五文钱,这一天里会有人专门负责看守马车,还有喂马。
花容一下马车,立刻感觉到无数视线投注在她身上,周围不少人都在低声私语。偶尔飘进耳朵几句,她脚步不停,直接向前边走去。
“这是哪家的姑娘,跑来这儿做什么?”
“这马车我认得,咱们这几个村独一辆,花老爷家的。”
“这姑娘,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和男人……”
花容充耳不闻,从东头开始逛,看到炒瓜子买一包,松仁糖味道也不错,还有风一吹就呼呼转的小风车,反正就是兴之所至,看到什么买什么。
实在拿不了,就送回马车上,然后回来继续。
村民来赶集,基本都是直奔目的地,缺什么买什么,很少闲逛。一则这地方他们来的次数多了,早就不新鲜。二来,也没有那么多闲钱。
因此,花容在集市上买了一马车东西的事情,很快就在花家村传开来。
“她还有脸去赶集?”
花素娥正在家里绣花,听了阿娟的话,一时激动,绣花针扎破指尖,血珠儿登时就迸了出来。
“听村里人说,那贱人从东逛到西,兴致好的很,足足买了一大车东西。”
阿娟一脸的嫉妒,她平时想买什么东西,总要跟爹娘磨好久,像这样一次买一车,她想都不敢想。
“倒是我小瞧了她。”
流言,恐吓,竟然都没有用。
花素娥死死盯着绣了一大半的鸳鸯,从见了孙鸿她就开始准备出嫁要用的绣品。
“素娥,我,我先走了啊!”
阿娟见花素娥脸色阴沉的可怕,连忙起身道。跟班做的久了,她很清楚,花素娥生气起来有多可怕
“柳叶呢,最近怎么都不见她?”
不知想到了什么,花素娥皱紧眉头,更是不悦。
“因为差点儿被退亲的事,柳叶她娘不许她再随便出门。”
阿娟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虽然她和柳叶都经常来找花素娥,但明显柳叶在花素娥心里更重要一些。
“行了,你先回去吧。”
花素娥挥手赶人,本来她还打算和柳叶商量接下来怎么办,柳叶不像阿娟,只会逢迎说好听话。
晚饭时候,花大海像平时一样准备吃饭,桌上一碟花生米,荤素各一盘,烧酒一小杯。
老大老二早已分出去单过,老三在县学读书,家里只剩下一个闺女,被他和老伴儿疼到了心尖儿上。
“爹,最近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情喝酒?”
花素娥把她爹的酒杯抢过去,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道。
“心情不好,才更要喝。”
花大海叹口气,又把酒杯要过来,喝了一大口道。
“那个花容,连累了整个花家村,爹为什么不处置她?她这样儿的,就该浸猪笼。”
花素娥越说越气愤,只要是花氏一员,犯了错就要接受族规处置。
“丫头啊,真要把她浸猪笼,翻修了一半的宗祠怎么办?族学里那么多孩子的束脩怎么办?还有桃花溪渡口,花文远答应给村里投三条船……”
花大海也愁啊,族长不好当,这要用银子,那里也要用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