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珠在娘家又住了几日,便收拾东西回家了,只说是想通了,仍旧回陆家过日子。
“你说,你折腾这一出,还害得你大哥受罪,到底是图的什么?”
花杨氏听闻女儿要回陆家,虽然仍旧担心,但还是赞成的。毕竟在她的想法里,出嫁从夫,身为女子还是正正经经过日子才好。
“你想通了就好,若是和离,非但对咱们家,对你大哥名声有损,就说你自己,以后难道还能二嫁么?”
花文宗难得和颜悦色,同女儿一番开导的话,又着管家取了二十两银子给她,让女儿置办几件新衣裳,体体面面地回去。
花明珠也不客气,可着这二十两,做了一套现下时兴的冬衣,打算过几天“劝酒”的时候穿给陆光祖看。
临走之前,反倒是花景钰叫住了她,严肃地道“你可想好了,这一回去,下次若再反悔,父亲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同意了。”
“我知道……”
花明珠鼻子微酸,心里明白,大哥这是真的关心她,才会这么说。心下冲动,差点儿就将库银的事情同他说了。好在,她还记着花容的叮嘱,勉强忍了下来。
花景钰亲自将妹妹送回陆家,这才去了县学。如今离春闱只有三个月,他也要加紧温习功课才成。
过了四五天,花明珠让人把她亲手绣好的帕子送去给三姑娘。这是约定,若是当晚动手,便随便送一样东西给花容。
得了帕子,花容这边早同林县令通了声气,行动当晚,便有四五个好手潜入了陆家。这几个人原本是王府的护卫,跟着青岚来了清平县城,武功自然没得说。
花容在家里闲的无聊,便想跟着云栖梧去瞧瞧热闹——“明珠怎么也是我堂姐,不去看看,我怎么能放心?”
她说的义正辞严,倒好像和花明珠是多么要好的姐妹一样。
杏儿在旁边悄悄翻白眼,姑娘分明是想去看好戏,说的倒是好听。可她身为一个忠心的丫鬟,这会儿自然不能揭主子的底。
“冷。”
云栖梧一个字回绝了她,半夜蹲在房顶上冷的很,她如何能受得住?
“我穿的厚一点儿。”
说着,示意杏儿将头帽、大氅、暖袖、手炉一一拿出来。
“就让我去吧,就算风寒感冒喝苦药,我也认了。”
花容一手拽着他衣袖,轻轻摇晃了几下,拖着长音哀求道。她本就生了一张娇柔惹人怜惜的脸孔,这会儿看着云栖梧,便似撒娇一般,却也半点儿不违和。
“……”
云栖梧沉默了一下,被那双剪水双瞳注视着,到底还是答应了。
到了陆家院墙外,他提气纵身,带着花容极为轻盈地落到了院内。
一入夜,那四五个护卫就在隐蔽处蹲点儿,这会儿看到有人越墙而入,立刻警惕起来。
两个护卫还未将佩刀抽出,便瞧见对方做了一个约定好的手势,这才放松下来。
只是,这位仁兄怀里,怎么还有一个人?瞧那身形,还是个女子。
一人压低声音道“咱们这可是正经差事,带个女子来岂非成了儿戏?”
另一人道“可不是,他这是宠媳妇昏了头吧?万一今天的事儿搞砸了,该怎么办才好?”
两人说话几乎是气音,旁人自然听不到,云栖梧一手揽着花容腰际,直接跳上了屋顶。
那两人正低声说话,看到云栖梧这般利落的身手,立即沉默了。这屋子比院墙高出数尺,若是他们要上去,却是要用到梯子的。
无怪乎人家敢带着媳妇来凑热闹,有这个资本啊!
花容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轻功,猫在云栖梧怀里,抬头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这才意识到云栖梧非但会功夫,应该还是高手。
云栖梧正打算揭瓦看看屋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