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断了的腿疼的一阵儿更胜过一阵儿,疼的抽抽,脑子更加不管用了。老实说,他得罪的人不少,真要有人算计报复,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
直觉告诉花文宗,这件事应该是冲着他来的——胡大是他的心腹管家,伤了胡大就等于是折了他的臂膀。
“去账房支二十两银子,回去养着吧!”
花文宗淡淡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如今胡大这个样子,整个人也算是废了。至少,对他已经没有什么用。
“是。”
胡大有些不甘心,跟着花文宗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黑心事,到最后也不过是二十两银子就把他给打发了。
不过,他又能怎么办?不愿意?只怕最后连这二十两银子都没有。
待胡大离开,花文宗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差点儿摔了桌上的笔洗。可是,这笔洗不便宜,真要摔了还不是要他自己花银子去买?
这么想着,愈发的窝火,而今他竟然连摔个东西泄愤都不能够了么?
伊人坊那边,生意每况愈下,就算他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斗不赢苏三郎。这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将他一次次建立起来的信心击垮。而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趁火打劫,暗地里给他下黑手使绊子。
“老爷,吃点儿东西吧!”
梅雪儿端着几样吃食,站在外面道。这都一天了,花文宗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已经两顿饭没有吃。
“进来。”
花文宗靠在椅子上,沉声道。
书房里很安静,这会儿正是傍晚时分,没有点灯,幽暗的光线里,花文宗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看到梅雪儿进来,仍旧没有任何说话的欲望。
梅雪儿小心翼翼将几碟小菜放到桌上,最后是一小碗香米粥,这些都是平日里花文宗爱吃的。
看到桌上的小菜,花文宗表情和缓了些,接过梅雪儿递过来的热帕子拭手,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吃了几口,心情稍稍缓和,他这才抬头道“景耀有写信回来么?”
这么久了,他也该在鹿鸣书院安顿好了。
梅雪儿连连摇头“想来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事实上儿子已经写了两封信回来,只是信里都是向家里要银子。想都不用想,这档口花文宗看了势必要生气,她又哪里敢拿出来?
生意不好,梅雪儿也不敢在花文宗面前触霉头,儿子写信回来要银子,无奈之下她只好将一些体己给当了,想着等花文宗那边好起来就赎回来。
回信时也只叮嘱花景耀安心读书,对于家里的境况是只字不提。毕竟,万一儿子因此分心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花文宗点点头,景耀这孩子,从来也没有让他操心过,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如今这个时候,也只有想到远在京城的儿子,心情才会好上那么一点,而今景耀就是他人生里所有的希望。
容喜庄,第一批达到标准的人一共有二十个,这个数目已经不少,起码建立一共普通的纺织作坊是足够了。
不过,花容并没有立刻这么做,在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情况下,这个时候建纺织作坊只会被大家再一次嘲笑,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能改变。
“这是庄里产出的生丝,愿意留下来做织工的,一天七十文。”
这个时候,别的都不好使,也只有钱才能打动她们。
七十文的工钱,抵得上一个壮劳力,甚至比家里男人一天的工钱还要高。
花容这话一出,二十个人里有一多半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剩下的几个,最后也都签了书契。
“少夫人,你这样织了又卖不出去,到底图的什么?”
有人不解地问,这同时也是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花容的生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