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帝命宫人给惠妃娘娘送去了一支金累丝嵌珠宝蝴蝶簪,作为生辰贺礼。
素心将簪子拿给惠妃,有些感慨道道“皇上当真是有心,每年送的生辰礼,都同蝴蝶有关。”
只因为,娘娘的闺名里,有一个蝶字,小名儿便换作蝶儿。
惠妃拿着那簪子,有些发怔,曾几何时,两人情浓时,皇帝也是如此唤她。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上对她的称呼成了爱妃,便也同后宫其她受宠的妃子一样。
是的,爱妃,皇帝对于喜欢的女人,统一便是这样的称呼。
她咬咬牙,冷笑道“这蝴蝶簪子再好,也不过是死物,我何曾稀罕了?”
素心大惊,连忙低声道“娘娘慎言,这话岂是说得的?”
惠妃将那簪子插到乌黑云鬓上,对着镜子端详了一阵儿,轻笑道“怕什么,过了今日,以后都不必再怕。”
既然皇帝送她的生辰礼不合意,那么,她就自己亲自讨要吧。
当晚,她便特意换了衣裳,亲自做了几个小菜,同皇帝小酌。
“爱妃今日这衣裳,倒是特别。”
皇帝一眼就看出惠妃这衣裳乃是旧时的料子,颜色虽然还鲜艳,但到底和新料子有所不同。且这式样,似乎也不是现在流行的。
“这衣裳,七年前,臣妾生辰的时候也穿过,只是皇上那一晚没有来,所以没有见过。”
惠妃微笑道,那一日她满心欢喜,梳妆打扮,只待皇帝前来。可是,那一晚,皇上宠幸了新来的秀女,完全将她的生辰给忘了。她枯坐一夜,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最后的渐渐绝望,最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她所以为的深情,在皇帝的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
“哦,那一日,是朕给忘了……”
皇帝心中有些不悦,当初他是忘了,可事后不也送了礼物,同她赔了不是?他乃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做到这种地步,难道还不够?
“七年了,臣妾却时时刻刻记着那一日的情形,从未有忘记的时候。”惠妃将酒杯放下,笑的前所未有的开心,简直就如同刚进宫来时那般天真烂漫。
皇帝的记忆一下子便回到了最初同惠妃相识的时候,他的蝶儿,当真就像花丛里飞舞的一只蝴蝶般,瞬间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从此以后,从秀女一步步封赏到贵妃,给了她所有的荣耀和尊贵。
“皇上累了,该好好歇歇,不必再为朝堂上的事情心烦。”
惠妃温柔地劝道,便如同当日劝他喝药一般,脸上仍旧是一片柔情。
“哦?想必爱妃也已经替朕找好了人选。”
皇帝将酒杯放下,到了这时候,也该将事情摊开来讲,这样大家都痛快。
“是啊,翔儿就很好,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素来孝顺,便如同亲子一般。你不是也说,翔儿的脾气秉性最像你?”惠妃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浅酌一口,挑眉道,“皇上不愧是皇上,就算听了这话,竟然没有半点儿惊讶。”
“朕早知道了,自然也就不惊讶。”皇上也笑起来,同样倒了一杯酒,浅酌一口,“这酒里下了药,是也不是?”
惠妃脸色微变,却力持镇定道“皇上既然知道酒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喝?”
这药,便同他这两个月所喝下的是同一种,难不成那些药,他也早就察觉了?
“你总是笑我一个大男人吃蜜饯,老实说,朕也不怎么爱吃这东西。”
皇上说完,掏出一个蜜饯丢到嘴里,“可谁让这东西是解药呢?”
“这么说,你对我们母子早有防备,那今晚的事——”
惠妃一下子站了起来,望着屋外黑沉沉的天空,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所有的一切便都隐没在这黑暗里。
而她自以为自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