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说起。
她轻轻放下碗,坐在台阶上道“我们七个人,除了掌事姑姑以外,卯时到午时、未时到戌时、亥时到寅时,每四个时辰有两人负责守在陛下寝殿内、两个人负责煎药、两个人休息。上午我休息过了,午后一直忙着研药、煎药,今夜要在紫宸殿职守。”
孟戌安有些诧异,皇兄的人这般没心机吗?可她却又不像装出来的。
“今夜……你职守紫宸殿?”
“嗯。”
夜瑶不假思索地点头,“陛下白日里一直咳,休息不好。夜里才会好一些,便不许周围有一丁点儿声音。侍卫只许在院外巡防,整座宫苑里只有两名医女侍奉。”
“只是咳?”
孟戌安目光一紧,蹙着眉头问“父皇还有别的病症吗?”
夜瑶惊觉失言,赶忙说“小人只是个煎药的医女,什么都不懂!只有御医才有资格看病断症。”
即便她反应够快,孟戌安还是发觉了蛛丝马迹。
父皇染病以来,国师说他命星冲太岁,不可亲近;太子自与他对治理水患产生分歧以后,便对他避而不见;三哥说父皇日日昏睡,清醒的时间很短……恐怕时日无多。
这个小医女却说,父皇只是咳嗽!
“殿下,您快用膳吧,别饿坏了身子。还要继续跪的话,让他们给您缝两个垫子垫在膝盖上。奴婢该回去备药了,先行告退。”夜瑶起身理着衣摆,说完便要走。
孟戌安一把拉住她,拧着眉毛问“今夜紫宸殿里只有你?”
“嗯。”夜瑶点点头。
孟戌安仰起头,沙哑着声音道“我……许久未见父皇了。”
“为什么不见?”
夜瑶微微惊诧,而后低声道“太子殿下和三殿下常去问安,倒真没在陛下寝宫见过您。是因为……”
“其实,我很想见他。哪怕隔着窗扇看他一眼,在殿外问一声安。”
孟戌安眼底晃过一抹忧色,“可是国师说……我与父皇相克相冲,母后便不许我去紫宸殿请安。”
“相冲?”夜瑶大惊。
玄真道长入京以后便去观过星,还向太子打包票没有灾星冲撞陛下之说。
她直摇着头道“哪有这样的事!根本是无稽之谈,信口胡诌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是无稽之谈?难道是太子……”
孟戌安再度审视着她。
这个医女和太子的关系倒是不一般。
国师……皇后……太子……
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
夜瑶偏过头,认真看着他,“殿下想见陛下吗?我可以带您去见他。”
她忽然发话,让孟戌安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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