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本想说的话又收了回去,大娘子受了春寒,如今身上不爽利,待她好些再说也不迟。
出了偏房,林玉安便往正屋去,到了内室门口,见三舅舅正和小娘说话。
听着小娘难得的发出由衷的笑声,林玉安驻足未进去,银铃般的笑声叫人心旌清朗,一扫云霭。
“要知道你那个时候才三岁,成天要跟着我跑,咱们母亲又最是偏疼你,我有次没看住你,结果你就摔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母亲出来便要拿板子打我,你倒好,不但不帮忙,还止了哭咯咯笑起来……”
王忠君说着又好气又好笑,哭笑不得的样子让王小娘不禁又笑了起来。屋子里朗朗笑声绕梁不止。
“那时候三哥是几个哥哥里面年纪最小的,我小时候也就最爱黏着你。”
王忠君朗声大笑,言语中都是对王小娘的宠溺,却突然听到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说你嫁谁不好,非要嫁林仕贵,不说他别的,就是正妻之位都不能给你,也不知道你图个什么,你说你若是在京城,谁敢欺负你,我非要扒了他家祖坟不可!”
王小娘声音也黯淡下来,悠悠的吐出一口气:“三哥,你不懂,我也是见了他才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意思,如今他早早的丢了我去了,我也没有什么挂念了,倒是真的有些想念母亲,当初忤逆她……”
王小娘的声音越来越低,浓浓的鼻音让林玉安心里一酸,有些不是滋味。
林玉安转身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霍妈妈煎药去了,屋里守着两个婆子,想必也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她心里有些压抑,觉得喘不过气,便想着去柳桥走走。
往日里父亲在的时候,格外疼她,虽小娘知趣,只安分的待在院子里不出去,可林玉安常常跟着父亲出门,父亲会带她去柳桥玩,给她买红彤彤的糖葫芦,粘牙的糖人,还有一吹就转个不停的风车……
林府守门的一个中年男子,林玉安记得他姓张,他上前拦住她,“二姑娘,可有主母的对令?”
林玉安从容道:“母亲让我去方家见娴表姐,张叔可以去问问。”
见状,他便让开了:“想来二姑娘不会说谎。”
林玉安对着他笑了笑,款款出了府。
“姑娘,真要去方家道歉啊。”闲蒲脸上有些不情愿,跟在林玉安身旁问道。
林玉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反正大娘子让我去方家,若是不去,她岂不是觉得我在敷衍她。”
闲蒲顿时一脸苦色,那表小姐本就是和张扬跋扈的主儿,若是姑娘去了,只怕又要被欺负了,心里这般想着,觉得越发没趣儿。
走了半晌,她抬头发现不对劲:“姑娘,这不是去方家的方向啊。”
方家她也是跟着大娘子去过几次的,这方向明显不对。
林玉安忍不住笑着骂了她一句:“你怎么这么憨。”
闲蒲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嘟囔道:“明明是姑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