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回去。
南园里的南竹梢头覆着皑皑白雪,白了头一般,苍翠却越发刺眼,喜房里,林玉安怔然坐在床榻边,望着地上的瓷片发神。
因为新婚之日不能动扫帚,秋奴正用手裹着帕子一片一片的捡地上的碎瓷片,红缨走过来低声的对秋奴道:“暖炉里的炭火快熄了。”
秋奴过去看了看,低低的发出哎呀一声,回头看了林玉安一眼,开门问外面守着婢女哪儿有炭火,这才发现原本守在屋外的婢女此时一个也不见了。
后半夜,林玉安脱了鞋袜上了床,屋外的寒意顺着门窗缝隙渗进了屋里,盖在被子里也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翻来覆去,渐渐天明。
林玉安起身时,发现秋奴和红缨两人都不在屋里,她疑惑的喊着两人的名字,直到第三声才有一道虚弱的声音应了。
“姑娘我在!”
秋奴捂着肚子一脸苍白的走了进来,在林玉安不解的神色中解释道:“不知道这么回事,我和红缨五更天就开始闹肚子,姑娘您等等,我这就去叫人进来伺候您……”话未说完,秋奴又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林玉安望着秋奴跑出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儿个夜里送食盒过来的婢女,莫非是糕点有问题?
再一联想到那个柳若霜,她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余嘉出了喜房还穿的那么单薄,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只怕是一直暗中让人盯着主屋这边吧!
她盯着这边有两种可能,一则是那糕点就是柳若霜让人动了手脚送过来的,她想看自己闹出笑话,另则有可能是她单纯想要看看余嘉对她的态度。
不过如今看来,前者更有可能。
到了该去给公婆荣国公夫妇请安的时候,余嘉仍旧没有回来。
林玉安心头被莫名的失落充斥,余嘉不去请安,她也必须去的,今日是新妇进门的第一日,除了给公婆请安奉茶,还要认亲,她若是去晚了,只怕就要被扣上不敬公婆,目无尊长的大帽子。
今日的衣裳是一身福禄双全大红滚边大通袖袄裙,外面披着一条大红色兔毛领披风,按理说她是新妇,荣国公府应当有仆妇引着她去主院,荣国公府有两个王家那么大,便是丫鬟也有迷路的时候,更何谈才林府的林玉安三人。
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秋奴停下来问扫雪的婢女去主院的路怎么走,那婢女支支吾吾的指了一个方向。
秋奴回来,只见林玉安面色郁郁,转头自嘲的笑道:“一路问过来,你没有发现路根本就不对吗,再走就要出府了。”
秋奴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忽然间心情莫名失落,她一脸难色的望着林玉安:“姑娘,咱们怎么办啊!”
“姑娘是说有人故意刁难我们,这些丫鬟才胡乱给我们指路?”红缨偏着脑袋问她。
林玉安笑而不答,面色无奈,果如三舅母所说,荣国公府的水比王家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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