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浅灯深,余嘉正在书房里处理事请,魑风捧着一摞拆过的书信站在一旁,神色很是凝重。
“世子,英国公府和我们势均力敌,若真要大动干戈的斗下去,只怕会两败俱伤,况且夫人如今已经过门了,以后英国公世子也不敢动歪心思了。”
余嘉摆摆手,神色肃然,“我们和英国公府本就势如水火,若是斗起来,上面那位最是喜闻乐见,不过我却不是为了让他安心,而是英国公世子实在太聒噪了。”
魑风点头,转而有些担心的望着余嘉的腿:“世子还是不要太过操劳了,您体内的蝨蠹蛊已经发作过一次了。”
余嘉点头,没有再言语。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魑风眉心一蹙,扬声问:“谁?”
屋外传来一道慌张的声音:“世子,是我,姑娘……夫人病了!”
余嘉一听,立时站起身就往主屋去,来报信的秋奴连忙跟上。
月光下,余嘉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一颗高大的树,伟岸挺拔。
屋里景泰蓝的镂空暖炉静静的散发着热气,大红色薄纱床帐下,林玉安躺在红色喜被里,脸色透着病态的潮红。
红缨正从黑漆镙钿海棠花的高柜里抱出一床被褥走过来,见余嘉来了,忙蹲身行礼。
余嘉走上床头,伸手探了探林玉安的额头,声音柔和道:“丫头怎么了?”
林玉安听到余嘉的声音,用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得如同千斤顶,她用迷迷糊糊的声音道:“冷,好冷……”
余嘉眉头紧蹙,这丫头的额头冰凉,只怕是受了风寒。
“魑风,去请黄太医。”
魑风一听,面露犹豫,“世子,这时辰只怕黄太医已经睡……”
“立刻去!”
魑风话没有说完,余嘉已经眸光寒厉的扫了过来,魑风立刻闭上了嘴,转身就跑了出去。
黄太医是太医院里面最擅长给妇人诊脉的,后宫嫔妃多是召他看诊,太后也赞他妙手回春,医心纯厚,乃医者之典范。
一柱香的时间,黄太医衣衫不整的被带了回来。
“唉,这是受了寒气,不对啊,这屋子里温暖如春,怎会受了……”担心涉及后宅阴私,黄太医兀然就闭了嘴。
余嘉也皱起了眉头,提了院子里管炭火的婆子来问话。
管炭火的婆子瑟瑟发抖说昨儿夜里没有人去过。
竟然没有人去领炭火,意思是这丫头昨夜受了一晚上的冻?
余嘉面沉如水,直接召了昨晚守在主屋的两个婢女,两个婢女吞吞吐吐,开口道:“是昨儿晚上柳夫人过来了,她……”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府里有两位夫人了。”余嘉面色一寒,吓得两个婢女连连摇头:“不不不,是柳小娘,她来过后夫人就去书房找您,没有进得去,回来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注意……”
“拉出去,在雪地里跪六个时辰,魑风让人守着。”
余嘉的话音刚落,两个婢女顿时面如惊纸,身抖如筛,死命的朝余嘉磕起头来,“世子饶命啊,世子饶命……”
待人被拉走,余嘉才进了内室,黄太医正写着方子,对余嘉道:“这病要好生养着,切切不可再受寒,夫人的身子亏空得厉害,若是沾惹寒症,只怕有碍子嗣。”
送走了黄太医,余嘉坐在床头,伸手把翘起的被角掖了掖,伸手碰到一双冰凉的玉足,他抬头望了望林玉安,一张白皙可人的小脸上,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看起来睡得颇不安稳。
他站起身,让秋奴和红缨出去守着。
然后径自脱去了外衣,只留下一件薄薄的丝绸亵衣,蹑手蹑脚如同做坏事般上了床,贴着林玉安的后背躺下,长臂穿过她的手臂搂在柔软如柳枝般腰间,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