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荣国公夫人纪氏是抱病而亡,来荣国公府吊唁的人也都说着些节哀顺变之类的话,没有多问。
余华珠和余华珊姐妹俩是从盐林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姐妹俩显然都没有怎么合过眼,眼下青黑格外的深。
余华珠是荣国公府嫡长女,之前纪氏想要多留她几年,所以如今年纪十七了也尚未嫁人,不过听说盐林那边,纪家老太太有意给她说一门亲事,荣国公也是默许了。
余华玥和余华珠同年生的,一年前就进了礼部杨士郎家做了填房,如今孩子都一岁了。
余华玥这个人,林玉安在没有出阁之前就见过几次,如今看见她一身华丽的宝蓝色芍药纹衣裙,或许是因为生产不久,身材发福得厉害,看着竟如同四五十岁的老妪。
余华珠姐妹俩和余昊披麻戴孝的跪在灵堂前,答谢来吊唁的人,是不是会有人问起世子余嘉为何不在,荣国公都只是说已经送了信去,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
荣国公府是京城里的百年世家,名门望族,府中几房人都来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往那儿一站,人都挤不进去。
林玉安看着有些糟心,就去了置办宴席得院子,看着婆子们办事。
余华玥是以外嫁女的身份回来,自然要去灵前磕头上香。
可是她也很疑惑,为何嫡母这么年轻,忽然就病故了。
待上了香,她免不了就要同余华珠姐妹俩嘘寒问暖,假意情深一番。
“姐姐,母亲怎么这么年纪轻轻就走了,她还没有看见大姐和三妹你们俩嫁人,她可是最心疼你们俩的……”余华玥说着就提起广袖去摸眼泪,袖口上绣着的繁复花纹让姐妹俩觉得格外刺眼。
“二姐穿的这般华丽,莫非是刚才去参加了谁家的婚宴,没有来得及净面更衣?”
余华珊年纪小一些,见了余华玥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又见她打扮华丽生辉,顿时觉得心气难平,也看的和她装面子,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发问了。
余华玥见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朝她望了过来,神色都有些讥讽,心里一急,面上就腾的红了起来,忙辩解道:“没有,不是,我……”
她怎么?难道真的要说自己刚去参加了婚宴,还是说自己故意穿成这副模样,来看笑话的,还是她穿成这样,就是觉得嫡女过世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儿?
余华玥百口莫辩,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跺着脚推开人群跑了出去。
林玉安看见灵堂那边的动静,没有过去瞧热闹,只吩咐着婆子们手脚麻利些。
虽都是些指使人的活儿,却到底还是在青天白日下晒着,六月过半,太阳也有些毒辣,林玉安就站在一旁,都觉得浑身发热,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儿。
许妈妈见了就催着她去屋里歇一会儿,可林玉安心里却有些犯倔,许妈妈催促了几次,她才点头进了屋。
纪氏的丧仪办了七日,等林玉安缓过神,已经是六月末了。
天气炎热,等闲时间,林玉安也不出门了,屋里放了冰,红缨在井水里镇了西瓜,当上几个时辰拿出来,冰凉可口,很是解暑。
林玉安最近像个老书儒一样,没日没夜的看书,有时候就在临窗大炕上睡下了,或者打个盹儿,醒了又继续看,各种书,像什么话本儿,列国游记,有时候也看一点医书,学着认草药。
这样饿得生活让她没有时间想别的,感觉日子似乎也好熬了许多。
六月二十九,红缨进来问要不要给小公子和老夫人送些小厨房做的冰镇糯米团子过去。
林玉安有些怔愣,心道什么小公子,红缨见她迷糊的样子,笑着解释道:“就是知哥儿,还有您的母亲!”
许妈妈也跟着笑了起来,“夫人这是成了书虫,迷糊了。”
林玉安傻乎乎的跟着笑了两声,这才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