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嘉闻言脚下一顿,头也不回道“若不是担心你进鬼门关,我怎会让你喝这东西,不愿意喝就罢了,生多少我也养。”
他的话如同孩子赌气说不吃糖一般,林玉安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来,只觉得眼泪鼻涕一把,最后还是喜笑颜开,一时间竟尝遍了百般滋味。
可她不知道的是,齐嘉其实是害怕,害怕自己熬不过去,撒手人寰后无人能护她周全啊!
所以他宁愿不要孩子,只要她好好的,他才能安心。
而林玉安却被他娇宠得越发不爱动脑子了,齐嘉像是给她撑起了一个保护的屏障,外面斗得你死我活,她仍旧过的活色生香。
这事儿之后的第二日,一直客居在外的东平伯回京,皇上又大刀阔斧的削了一批人,说是尸位素餐,白吃粮食,一时间朝堂风声鹤唳,可东平伯却是在经历了两朝没落以后开始平步青云。
历经多年没有久居京城,东平伯夫人回京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客登门,也算是热络一下旧关系了。
她们一家老小在边关住了这么些年,回京只觉得世事沉浮,有些曾经如日中天的世家大族如今也落魄了,就说英国公府,如今连牌匾也撤了,还有王家,在过去,那是多么繁盛的家族。
从前门前水泄不通,车水马龙,登门拜访的人如过江之鲫,几乎要把门槛踏烂,如今却是门可罗雀了。
东平伯罗家曾经也是这般光景,好在枯木逢春,如今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不,十一月十三这日,东平伯夫人就低了帖子亲自登门拜访,盛情邀约林玉安阮凌音等内宅妇人在十一月二十这日去东平伯府吃热家酒。
所谓热家酒,是大周的习俗,就是久未回家,一般就会邀请亲朋好友到家里聚一聚,说是能够沾人的阳火,去阴秽邪物。
林玉安还是第一次见过东平伯夫人。
约莫四十五六岁,身材微微发胖,面若圆盘,总是笑眯眯的,看着很是面善。
她见着了林玉安,便连连称赞,“好个精致的人儿!”然后才后知后觉的道“王妃不要介怀,我这人在边关跟那些妇人们习惯了直来直去,有什么话都憋不住,这才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她这马屁拍得林玉安心情舒畅,并没有觉得不舒服。
于是她也回笑道“东平伯夫人不必拘礼,你这样的性子最是好的,总比那起子说话转弯抹角的人强上太多了。”
东平伯夫人听了就笑道“得王妃这一句夸赞,我回去也能给她们夸耀一番了。”
因为还有别家要去请,为了表示诚意,东平伯夫人都是亲自登门,所以也没有在林玉安这儿多坐,拿了两张帖子给林玉安,就笑着告辞了。
两张帖子,自然有一张是她的,还有一张是阮凌音的。
许妈妈亲自送了人回来,让丫鬟收了东平伯夫人用了的茶杯下去,这才对林玉安道“这东平伯夫人倒是个耳朵尖的,知道谁尊谁卑。”
林玉安但笑不语,捧着茶喝了一口。
她自然是聪明的,刚回京就知道替丈夫笼络人心,还识大局知大体。
这后宅妇人们往往就是靠女人心来给男人们拉拢借力的,东平伯夫人今儿这么早就来了她这儿,只怕就是为了表表诚意,让她知道她很是被重视。
她既然来了荣国公府,荣禧居离梨雪居也不过一刻钟的路,她提也没有提一句,想来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亲自过去一趟。
只怕在荣国公府里,下人之间也知道她和阮凌音妯娌间关系微妙,虽说她们并不是真的妯娌,可现在住在一个屋檐下,齐嘉和余昊也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不可能说断了手足之情就断了,所以她和阮氏还是算妯娌。
只怕东平伯自己不确定她的心思,所以拿这事儿来探她呢!
若是她高兴,就让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