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安摸了摸儿子的麻袋,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说我们晟哥儿年纪小,聪慧不小。”
晟哥儿见母亲夸他,不由“嘿嘿”的笑。
转眼间,十年过去。
正是草长莺飞的三月,有孩童拉着风筝跑过长街,留下一串笑声。
枝头的榆钱芽笼在绿烟中,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少女含笑的眼,少年挺拔的身姿,母亲手中的针线,都在岁月深处如陈年老酒,散发出醉人的香气。
“娘,你歇歇吧,有童妈她们做衣呢,你眼睛不如从前了,仔细别再伤着了。”
少女拄着拐杖,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到檐下妇人的身边。
妇人神色恬淡,如长街里墙头那一抹淡淡天光,在日升月落中,依旧保持着曾经的模样。
“童妈做的和亲娘做的哪能一样,我如今能给你们兄妹两个多做一件衣裳,那就多做一件,我啊闲不住。”
这话说的齐姝眼睛一红,几乎撒手就去抢母亲手里的针线。
林玉安的眼睛因为年轻时的那次失明的原因,如今已经眼睛已经不大好了。
不过三十八岁,看起来格外的沧桑。
晟哥儿从屋里走出来,见妹妹的拐杖一歪,心口就紧了起来,两步上前抓住妹妹。
“姝姐儿!”
林玉安吓了一跳,伸手去拉女儿,却落了空。
晟哥儿吓的够呛,知道抓住了妹妹的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郎中说过了,你不能再摔着了。”
晟哥儿把妹妹抱起来,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像小时候,每一次姝姐儿摔倒,他就这样把她扶起来一样。
林玉安见女儿没事儿,这才皱着眉起身,把针线丢在了篓子里。
“姝姐儿,没摔着吧。”
她心里有些难受。
姝姐儿紧咬着唇摇头,“没有,娘你别担心。”
头上榆钱芽随风摇曳,筛落一地的斑驳光影。
一如从前,那时候少女眉目娇憨疏朗,明媚动人的身姿如春日的桃花一样引人入梦。
只是南水庄有桃花,京城没有桃花,而今,大辽也没有桃花。
大辽的春天显得有些素净。
浮光掠影间,时间就这么弹指一瞬间。
多么快啊,光阴逝去如水,后知后觉。
林玉安眼圈泛酸,泪水从眼角滑落。
“晟哥儿,你该回大周了。”
晟哥儿像极了余嘉,眉目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似的,只是林玉安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她看不大清楚了。
晟哥儿身子在等几年矗立,已经长成了可以让人依靠的模样。
林玉安摩挲着儿子的肩膀,他跟着魑风习武,并没有那些武夫一样的魁梧身姿,晟哥儿身材均匀,和他父亲差不多高。
林玉安有时候会不由的恍惚。
常常把儿子的背影看成已经去世多年的余嘉。
儿子已经十六岁了。
他是时候回去了,她知道,儿子有一腔抱负,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把儿子留在身边。
姝姐儿身子一震,眼泪猝然而至。
哥哥要走,母亲却要留在这里,她舍不得。
两个都是她的骨肉至亲,她不想离开任何一个。
一想到以后想要和哥哥见一面都如同候鸟迁徙,一年能不能见一次都未曾可知。
这些年来,哥哥总是在她面前保护她,他说过,他的妹妹,只能他才能欺负,别人谁都不行。
可是哥哥也从来没有欺负过她啊,他永远都是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样子,保护着她,不让人欺负她。
她越想越难过。
“哥哥!”
姝姐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晟哥儿最害怕妹妹哭,见